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
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,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
那就是昆仑?如此雄浑险峻,飞鸟难上,伫立在西域的尽头,仿佛拔地而起刺向苍穹的利剑。。
然而就在同一瞬间,他已经冲到了离瞳只有一尺的距离,手里的暗器飞出——然而六枚暗器竟然无一击向瞳本身,而是在空气中以诡异的角度相互撞击,凭空忽然爆出了一团紫色的烟雾,当头笼罩下来!。
“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!”
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。。
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,有些诧异。!
柳非非是聪明的,明知不可得,所以坦然放开了手——而他自己呢?其实,在雪夜醒来的刹那,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?
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
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,喃喃:“雪怀他……就在那片天空之下,等着我。”。
“哎,我方才……晕过去了吗?”感觉到身后抵着自己的手掌,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,她苦笑了起来,微微有些不好意思——她身为药师谷谷主,居然还需要别人相救。。
“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,再摧毁人身体的毒——而且,至今完全没有解药!!
“明介,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,微笑了起来,眼神明亮而坚定,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,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,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。
旋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。妙风破碎的衣襟里,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——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,牛角琢成,装饰着银色的雕花,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。。
““不……不……啊!啊啊啊啊……”他抱着头发出了低哑的呼号,痛苦地在雪上滚来滚去,身上的血染满了地面——那样汹涌而来的往事,在瞬间逼得他几乎发疯!!
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,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,点了点头:“真乃神医!”!
“瞳公子,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,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,“八骏已下山。”
“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!
“带我出去看看。”她吩咐,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。。
““霍展白!”她脱口惊呼,满身冷汗地坐起。。
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,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。
此念一生,一股求生的力量忽然注满了他全身。霍展白脚下步法一变,身形转守为攻,指间上剑气吞吐凌厉,断然反击。徐重华始料不及,一时间乱了攻击的节奏。!
“抓住了,我就杀了你!”那双眼睛里,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,“杀了你!”。
““刷!”一直以言语相激,一旦得了空当,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妙风后心。。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。
“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。!
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,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,似是听不懂她的话,怔怔望向她。。
妙风低下了眼睛:“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。”。
“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。
“药师谷的梅花,应该快凋谢了吧。”蓦然,他开口喃喃,“雪鹞怎么还不回来呢?我本想在梅花凋谢之前,再赶回药师谷去和她喝酒的——可惜现在是做不到了。”……
“打开得早了或者晚了,可就不灵了哦!”她笑得诡异,让他背后发冷,忙不迭地点头:“是是!一定到了扬州就打开!”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
“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?”妙水娇声问。。
“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,为抗寒毒,历经二十年,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炼成。”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,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,柔和汹涌,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,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,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!。
“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,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。
“薛紫夜扶着他的肩下了车,站在驿站旁那棵枯死的冷杉树下,凝望了片刻,默不作声地踩着齐膝深的雪,吃力地向着村子里走去。。
那里,和獒犬锁在一起的,居然还有一个人!!
“他躺在茫茫的荒原上,被大雪湮没,感觉自己的过去和将来也逐渐变得空白一片。……”
“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,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,竟是不敢低头。。
“是……是的。”妙水微微一颤,连忙低头恭谨地行礼,妖娆地对着教王一笑,转身告退。抓起昏迷中的瞳,毫不费力地沿着冰川掠了下去,腰肢柔软如风摆杨柳,转瞬消失。。
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!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