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紫夜扯着嘴角笑了一下,眼睛里却殊无笑意——如果……如果让他知道,八年前那一张荟萃了天下奇珍异宝的药方,原来只是一个骗局,他又会怎样呢?
“只怕七公子付不起,还不是以身抵债?”绿儿掩嘴一笑,却不敢怠慢,开始在雪地上仔细搜索。
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
“寒风呼啸着卷来,官道上空无一人,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,轻轻吐了一口气。!”
“叮”的一声响,果然,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。雪忽然间爆裂开,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,一把斩马长刀带着疾风迎头落下!。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!
假的……假的……这一切都是假的!他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类似瞳术的幻境里!
过了很久,在天亮的时候,他终于清醒了。
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,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。
那样寥寥几行字,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。
““公子还是不要随便勉强别人的好。”不同于风绿的风风火火,霜红却是镇定自如,淡淡然,“婢子奉谷主之命来看护公子,若婢子出事,恐怕无人再为公子解开任督二脉间的‘血封’了。”!
一定赢你。。
旋“出去吧。”她只是挥了挥手,“去药房,帮宁姨看着霍公子的药。”。
“雪怀死在瞬间,犹自能面带微笑;而明介,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。!
“风,”不可思议地看着阶下长跪不起的弟子,教王眼神凝聚,“你说什么?”!
“啊!你、你是那个——”教王看着这个女人,渐渐恍然,“善蜜公主?”
““那件事情,已经做完了吗?”她却不肯让他好好睡去,抬手抚摩着他挺直的眉,喃喃道,“你上次说,这次如果成功,那么所有一切,都会结束了。”!
多年的奔走,终于有了一个尽头。。
“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妙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他下意识地跨出一步想去阻止,却又有些迟疑,仿佛有无形的束缚。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!
妙空侧过头,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,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——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,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,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,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、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。。
“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。
轰然一声,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,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。
““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!”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,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,“瞳……我的瞳,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,是我的仁慈。既然你不领情,那么,现在,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。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!”!
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,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,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,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?”。
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。
“她没有回答,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。。
“不是七星海棠。”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,叹了口气,“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。”……
“霍七公子,其实要多谢你——”他尚自走神,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。
顿了一顿,女子重新娇滴滴地笑了起来,用媚到入骨的语气轻声附耳低语:
在所有人都呼拉拉走后,霍展白才回过神来,从地上爬了起来,摸了摸打破的额头——这算是医者对病人的态度吗?这样气势汹汹的恶女人,完全和昨夜那个猫一样安静乖巧的女子两样啊。自己……是不是做梦了?。
轰然巨响中,他踉跄退了三步,只觉胸口血气翻腾。。
“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““我们弃了马车,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,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,将手炉拢入袖中,对妙风颔首,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,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,若坐骑力竭,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,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。
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!
“她缓缓站了起来,伫立在冰上,许久许久,开口低声道:“明日走之前,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。”……”
“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。
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“不睡了,”她提了一盏琉璃灯,往湖面走去,“做了噩梦,睡不着。”!
“没有?”妙火一怔,有些吃惊地看着他——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,瞳行事向来冷酷,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,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,竟破了例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