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糟了……”霍展白来不及多说,立刻点足一掠,从冬之馆里奔出。
顿了顿,他补充:“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——五百个人里,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。其余四百九十八个,都被杀了。”
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她想问出那颗龙血珠,在叛变失败后去了哪里!。
““有医生吗?”他喘息着停下来,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,“这里有医生吗?”!”
她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,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!
他被吓得哭了,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
室内药香馥郁,温暖和煦,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。
“浅羽?”他一怔,剑锋停顿,讷讷道。。
他怔住,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,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。。
“这种欲雪的天气,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,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,猜拳行令的,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!
“请教王宽恕……”他最终喃喃低语,手下意识地松开。一松开,薛紫夜就踉跄着软倒在地,剧烈咳嗽,血从她的嘴里不停涌了出来——方才虽然被妙风在最后一刻拉开,她却依然被教王那骇人一击波及,内脏已然受到重伤。。
旋话音未落,整幢巍峨的大殿就发出了可怕的咔咔声,梁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,巨大的屋架挤压着碎裂开来,轰然落下!。
““召集八剑?”霍展白微微一惊,知道那必是极严重的事情,“如此,廖谷主还是赶快回去吧。”!
妙风微微一惊,顿住了脚步,旋即回手,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!
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
“他终于知道,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,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!
“小姐……小姐!”绿儿绞着手,望着那个白衣蓝发的来客,激动不已地喃喃道,“他、他真的可以治你的病!你不如——”。
“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“求求你。”他却仿佛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,立刻抬起头望着她,轻声道,“求求你了……如果连你都救不了他,沫儿就死定了。都已经八年,就快成功了!”!
然而到了最后,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。。
“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,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,你忘记了吗?”。
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。
““瞳,药师谷一别,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,缓缓开口。!
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,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。
“真是可怜啊……妙风去了药师谷没回来,明力也被妙火拖住了,现在你只能唤出这些畜生了。”瞳执剑回身,冷笑,在那些獒犬扑到之前,足尖一点,整个人从冰川上掠起,化成了一道闪电。。
“雪在一片一片地飘落,落满他的肩头。肩上那只手却温暖而执著,从来都不肯放弃任何一条性命。他站在门口,仰望着昆仑绝顶上翩然而落的白雪,心里的寒意和肩头的暖意如冰火交煎:如果……如果她知道铸下当年血案的凶手是谁,会不会松开这只手呢?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……
他还来不及验证自己的任督二脉之间是否有异,耳边忽然听到了隐约的破空声!
帘子一卷起,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,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!
是幻觉?。
“抓住了,我就杀了你!”那双眼睛里,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,“杀了你!”。
““唉,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,俯身将他扶住,叹息,“和明介一样,都是不要命的。”。
“那里,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。
渐渐地,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,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,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,对着虚空举起了杯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!
“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……”
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薛紫夜却没有片刻停歇,将火折子别在铁笼上,双手沾了药膏,迅速抹着。!
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