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多年后,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,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
“那我先去准备一下。”他点点头,转身。
“六弟?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,望着霍展白,“谁是你兄弟?”。
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,面无表情地发话,眼神低垂,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,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,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。
“绿儿只看得咋舌不止,这些金条,又何止百万白银?!”
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。
瞳蹙了蹙眉头,却无法反驳。!
他大步沿着石阶上去,两边守卫山门的宫里弟子一见是他,霍然站起,一起弯腰行礼,露出敬畏的神色,在他走过去之后窃窃私语。
那些石头在谷口的风里,以肉眼难以辨认的速度滚动,地形不知不觉地在变化,错综复杂——传说中,药师谷的开山祖师原本是中原一位绝世高手,平生杀戮无数,暮年幡然悔悟,立志赎回早年所造的罪孽,于是单身远赴极北寒荒之地,在此谷中结庐而居,悬壶济世。
妙风?她心里暗自一惊,握紧了滴血的剑。。
“从今天开始,徐沫的病,转由我负责。”。
“——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,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,怎么会在这里?!
“六哥。”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,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,“辛苦你了。”。
旋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。
“然而笑着笑着,她却落下了泪来。!
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!
妙风?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?
“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!
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“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,妙空唇角带着冷笑。。
“杀气太重的人,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,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,她看着妙风,有些好奇,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?”。
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,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——却不料,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。!
“啊,昨日半夜才到雁门关,天不亮就又出发了。”守城的老兵喃喃而语,“可真急啊。
“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,随即低声:“是。”。
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。
““你要替她死?”教王冷冷笑了起来,剧烈地咳嗽,“风,你愿意替一个谋刺我的人死?你……喀喀,真是我的好弟子啊!”!
传说中,二十年前药师谷的唐临夏谷主、她师傅廖青染的授业恩师,就是吐血死在这个藏书阁里的,年仅三十一岁——一直到死,手里还握着一本《药性赋》,还在苦苦思索七星海棠之毒的解法。。
忽然间,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——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,流转全身,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,循环往复,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。。
“何况,沫儿的药也快要配好了,那些事情终究都要过去了……也不用再隐瞒。。
是要挟,还是交换?……
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
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
霍展白只是笑了一笑,似是极疲倦,甚至连客套的话都懒得说了,只是望着窗外的白梅出神。。
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,举止利落,毫不犹豫——立下了这样的大功,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,这个鼎剑阁、这个中原武林,才算是落入了囊中。。
“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““咔嚓!”在倒入雪地的刹那,他脸上覆盖的面具裂开了。。
雪瞬间纷飞,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!
“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,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……”
“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那里,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,是村里的坟场。。
大片的雪花穿过冷杉林,无声无息地降落,转瞬就积起了一尺多深。那些纯洁无瑕的白色将地上的血迹一分一分掩盖,也将那横七竖八散落在林中的十三具尸体埋葬。!
“喀喀……抬回谷里,冬之馆。”她用手巾捂住嘴咳嗽着,轻声吩咐道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