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风微微一怔,笑: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
三日之间,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,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,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。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,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,在雁门关换了马。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,朝着昆仑疾奔。。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“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!”
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。
她……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?!
背后的八剑紧紧追来,心胆俱裂的她顾不得别的,直接推开了那一扇铁门冲了进去——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,森冷的雪狱里一片黑暗,只有火把零星点缀,让她的视觉忽然一片黯淡,什么也看不见了。
妙风一惊,闪电般回过头去,然后同样失声惊呼。
“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,”徐重华不屑地笑,憎恶,“她就是死了,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。”。
“你——”瞳只觉得心里那些激烈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,失声说了一个字,喉咙便再也发不出声音。他颓然低下头去,将锁着铁镣的手狠狠砸在地面上。。
““放了明介!”被点了穴的薛紫夜开口,厉声大喝,“马上放了他!”!
“也是!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,捶了一拳,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,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,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”。
旋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。
“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!
贴身随从摇摇头:“属下不知——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,便从未露面过。”!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
“——终于是被折断了啊……这把无想无念之剑!!
——除此之外,她这个姐姐,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。
“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,是想杀了他!。
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,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,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,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,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,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。
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,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,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,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。!
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。
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“你们快走,把……把这个带去,”薛紫夜挣扎着扯过药囊,递到她手里,“拿里面赤色的药给他服下……立刻请医生来,他的内脏,可能、可能全部……”。
“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!
“瞳叛乱?”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,随即恍然——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!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,用来毒杀教王的!。
薛紫夜拉着长衣的衣角,身子却在慢慢发抖。。
“然而,在刚接触到她后心,掌力将吐的刹那,妙风的脸色苍白,忽然将手掌转下。。
“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,果然带着药师谷主按时返回。”教王赞许地微笑起来,手落在妙风的顶心,轻轻抚摩,“风,我没有养错你——你很懂事,又很能干。不像瞳这条毒蛇,时刻想着要反噬恩主。”……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
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
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,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,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!。
渐渐地,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,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,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,对着虚空举起了杯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“薛紫夜拉下了脸,看也不看他一眼,哼了一声掉头就走:“去秋之苑!”。
“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。
那样的刺痛,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!
“刹那间,她忽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,停住了手指,点了点头。……”
“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刹那间,她忽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,停住了手指,点了点头。。
她问得很直接很不客气,仗着酒劲,他也没有再隐瞒。!
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