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妖瞳张开的瞬间，千钧一发之际，她迅疾地出手遮挡，用镜面将对方凝神发出的瞳术反击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，“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，药性极烈，又各不相融，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——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，怕你一时绝望，才故意开了这个‘不可能’的方子。”

    此夜笛中闻折柳，何人不起故园情？。

    昆仑白雪皑皑，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。。

    ““谁？！”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，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，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，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，“你发什么疯？一个病人，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？给我滚回去！”！”

    是的，那是谎言。她的死，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！

    车内有人失声痛哭，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，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，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，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，踏上克孜勒荒原。

    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，却还有妙水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，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，容色秀丽，气质高华，身边带了两位侍女，一行人满面风尘，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——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，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，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，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。。

    反正，从十五岁进入江湖起，他就很少有将对手赶尽杀绝的习惯。。

    ““沫儿？沫儿！”他只觉五雷轰顶，俯身去探鼻息，已然冰冷。！

    “可惜啊……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灭了教王，再回头来对付你的。”妙水抚摩那一双已然没有了神采的眼睛，娇笑，“毕竟，在你刚进入修罗场大光明界，初次被送入乐园享受天国消魂境界的时候，还是我陪你共度良宵的呢……好歹我算是你第一个女人，还真舍不得你就这样死了。”。

    旋“你……”瞳失声，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。

    “她抬起头来，对着薛紫夜笑了一笑，轻声道：“只不过横纹太多，险象环生，所求多半终究成空。”！

    “谷主已前往大光明宫。霜红。”！

    “你？”他转头看着她，迟疑着，“你是医生？”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，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，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，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，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？！

    “不过，教王无恙。”教徒低着头，补充了一句。。

    “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。。

    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，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。。

    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，声音却坚定无比，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为了这个极其机密的任务舍命合作的两人，心里是真的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吧？。

    “卫风行一惊：“是呀。”。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终于，教王将金杖一扔，挫败似的往后一靠，将身体埋入了玉座，颓然叹息，“风，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，我答应你——那个女人，真是了不起。”。

    “八年了，这么多的荣辱悲欢转眼掠过，此刻昆仑山上再度双手交握的两人眼里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，执手相望，却终至无言。！

    “真是大好天气啊！”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想起来？这样的往事，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！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
    十二绝杀……

    白日放歌须纵酒，青春做伴好还乡。

    不！作为前任药师谷主，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

    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，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。在那个时候，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，竭尽全力、不退半步。。

    “睁开眼睛。”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，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说到最后一句，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，转瞬消散。。

    “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，面无表情，“给我。”。

    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！

    ““我自然知道，”雅弥摇了摇头，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极力控制着思绪，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。苍白修长的手指，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，感触着冰冷的锋芒——涂了龙血珠的剑刃，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，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。。

    “嘿。”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，忽然间一振，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！。

    此起彼伏的惨叫。！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，吐出一口气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