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，不用。”她轻笑，“他的救命恩人不是我。是你，还有……他的母亲。”

    从哪里来？他从哪里……他忽然间全身一震。

    “可怜。不想死吗？”教王看着倒地的瞳，拈须微笑，“求我开恩吧。”。

    屏风后，秋水音刚吃了药，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，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，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，有些痴痴呆呆，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，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……”瞳失声，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！”

    侍女们无法，只得重新抬起轿子，离去。。

    “今晚，恐怕不能留你过夜。”她拿了玉梳，缓缓梳着头发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幽幽道，“前两天，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。如今，算是要从良的人了。”！

    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，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。

    “教王的情况如何？”他冷然问。

    他心里一跳，视线跳过了那道墙——那棵古树下不远处，赫然有一座玲珑整洁的小楼，楼里正在升起冉冉炊烟。。

    八年前，她正式继承药师谷，立下了新规矩：凭回天令，一年只看十个病人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，没有立刻回答，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。！

    “谷主！”忽然间，外面一阵慌乱，她听到了绿儿大呼小叫地跑进来，一路摇手。。

    旋那个寂静的夜晚，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，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，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，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。

    “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！

    然后，九这样转过身，离去，不曾再回头。！

    他终于知道，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，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

    ““所以，其实你也应该帮帮我吧？”！

    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，不要说握刀，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迟疑了一下：“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，就算易筋成功，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。”。

    她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，一里，两里……风雪几度将她推倒，妙风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在慢慢消失，她只觉得胸中重新凝结起了冰块，无法呼吸，踉跄着跌倒在深雪里。。

    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！

    雪狱寂静如死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在这样的时候，雅弥却悄然退去，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
    妙风无言，微微低头。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那是一个飘着雪的地方，还有终年黑暗的屋子。他是从那里来的……不，不，他不是从那里来的——他只是用尽了全力想从那里逃出来！！

    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，便会动摇。。

    “禀谷主，”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，“霜红她还没回来。”。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而且，他的眼睛虽然是明显传承了摩迦一族的特征，却又隐约有些不一样——那种眼神有着魔咒一样的力量，让所有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无法挪开。……

    他想转头，然而脖子痛得折断一般。眼角只瞟到雪鹞正站在架子上垂着头打瞌睡，银灯上烧着一套细细的针，一旁的银吊子里药香翻腾，馥郁而浓烈。

    顿了顿，仿佛还是忍不住，她补了一句：“阁下也应注意自身——发色泛蓝，只怕身中冰蚕寒毒已深。”

    “哼。”她忽地冷哼了一声，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，“滚吧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。。

    “他不敢离远，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，低声问：“还好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妙空！”他站住了脚，简短交代，“教中大乱，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！”！

    “十二月的漠河水，寒冷得足以致命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，然而，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，淡淡地回答了一句：“雅弥有赤子之心。”。

    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风，”不可思议地看着阶下长跪不起的弟子，教王眼神凝聚，“你说什么？”！

    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