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,他的那一段记忆,已经被某个人封印?那是什么样的记忆,关系着什么样的秘密?到底是谁……到底是谁,屠戮了整个摩迦一族,杀死了雪怀?
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,各门派实力削弱,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,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
“也是!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,捶了一拳,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,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,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”。
一语未落,她急速提起剑,一挥而下!。
““睁开眼睛。”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,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。!”
即便是如此……她还是要救他?。
他苦笑着,刚想开口说什么,充满了醉意的眼神忽然清了清,重新沉默。!
“为了瞳。”妙水笑起来了,眼神冷利,“他是一个天才,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——教王得到他后,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,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。”
所有人仰头望着冰川上交错的身形,目眩神迷。
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,面色狰狞如鬼。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““明介。”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,轻而颤。!
“那……廖前辈可有把握?”他讷讷问。。
旋“与其有空追我,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。”。
““薛谷主,”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,轻声道,“你会后悔的。”!
可惜,你总是一直一直地睡在冰层下面,无论我怎么叫你都不答应。我学了那么多的医术,救活了那么多的人,却不能叫醒你。!
“找到了!”沉吟间,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。
“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,在这一刻后,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。从此以后,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。!
“你到底开不开窍啊!”她把手里的金针一扔,俯过身去点着他的胸口,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,“那个教王是不是给你吃了迷药?我想救你啊……你自己怎么不当一回事?”。
““辛苦了,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,无不抱歉,“廖……”。
“不!”瞳霍然一惊,下意识地想往后避开,然而身体已然被提前封住,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——那一瞬,他明白过来她在做什么,几乎要脱口大喊。。
“我要你去叫那个女的过来。”对方毫不动容,银刀一转,在小橙颈部划出一道血痕。小橙不知道那只是浅浅一刀,当即吓得尖叫一声昏了过去。!
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“那么,这几日来,面对着如此大好时机,宫里其余那几方势力岂不是蠢蠢欲动?。
“这样做的原因,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,”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,瞳大笑起来,将沥血剑一扔,坐回到了榻上,“不要问我为什么——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。我只问你,肯不肯定约?”。
“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!
难怪多年来,药师谷一直能够游离于正邪两派之外,原来不仅是各方对其都有依赖,保持着微妙的平衡,也是因为极远的地势和重重的机关维护了它本身的安全。。
寒风呼啸着卷来,官道上空无一人,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,轻轻吐了一口气。。
“她转过头,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。小夜,小夜……如今不用再等百年,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。你可欢喜?。
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……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
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,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
“那个……谷主说了,”霜红赔笑,“有七公子在,不用怕的。”。
然而,不等他把话说完,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,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。。
“龙血珠脱手飞出,没入几丈外的雪地。。
“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。
一切灰飞烟灭。!
“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……”
“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喃喃着: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,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,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。
然而,一切,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。。
第二日,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!
霍展白长长舒了一口气,颓然落回了被褥中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