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展白!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,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,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展白,别走!”
“抓住了,我就杀了你!”那双眼睛里,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,“杀了你!”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带翻了桌上茶盏,失声惊呼,“你说什么?!”。
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。
“然而,让他惊讶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,屈尊拜访。更令他惊讶的是,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,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——!”
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,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,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,西昆仑的雪罂子……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,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。。
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!
忽然间,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——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,流转全身,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,循环往复,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。
然而,就在这一瞬间,他看到教王眼里忽然转过了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:那样的得意、顽皮而又疯狂——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十岁老人所应该有的!
“嗯……”薛紫夜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,“搜一搜,身上有回天令吗?”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“他想去抓沥血剑,然而那种从双眸刺入的痛迅速侵蚀着他的神志,只是刚撑起身子又重重砸倒在地,他捂住了双眼,全身肌肉不停颤抖。!
在雪鹞千里返回临安时,手巾的主人却已然渐渐靠近了冰雪皑皑的昆仑。。
旋瞳倒在雪地上,剧烈地喘息,即便咬紧了牙不发出丝毫呻吟,但全身的肌肉还是在不受控制地抽搐。妙水伞尖连点,封住了他八处大穴。。
“贴身随从摇摇头:“属下不知——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,便从未露面过。”!
妙风深深鞠了一躬: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!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脸色苍白,再度脱口惊呼,“躲啊!”
“晨凫忽然大笑起来,在大笑中,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!
出来的时候,感觉风很郁热,简直让人无法呼吸。。
“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。。
三日之间,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,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,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。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,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,在雁门关换了马。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,朝着昆仑疾奔。。
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!
薛紫夜惊住:那样骄傲的人,终于在眼前崩溃。。
“沐春风?她识得厉害,立刻提起了全身的功力竭力反击,双剑交叠面前,阻挡那汹涌而来的温暖气流——雪花轰然纷飞。一掌过后,双方各自退了一步,剧烈地喘息。。
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,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。
“身侧獒犬的尸体狼藉一地,只余下一条还趴在远处做出警惕的姿势。教王蹙起两道花白长眉,用金杖拨动着昏迷中的人,喃喃着:“瞳,你杀了我那么多宝贝獒犬,还送掉了明力的命……那么,在毒发之前,你就暂时来充任我的狗吧!”!
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
不然的话,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?。
“然而……他的确不想杀他。。
薛紫夜将手伸向那个人的脑后,却在瞬间被重重推开。……
薛紫夜带着人往秋之苑匆匆走去,犹自咬牙切齿。
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,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
“和我一起死吧!我的孩子们!”教王将手放在机簧上大笑起来,笑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。。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“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““他妈的,妙水也不及时传个消息给你,”妙火狠狠啐了一口,心有不甘,“错过那么好的机会!”。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!
“片刻后,另外一曲又响起。……”
“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。
她俯下身捡起了那支筚篥,反复摩挲,眼里有泪水渐涌。她转过头,定定看着妙风,却发现那个蓝发的男子也在看着她——那一瞬间,她依稀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她怀里发抖的、至亲的小人儿。。
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,不许再提当年之事,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。!
而这个世界中所蕴藏着的,就是一直和中原鼎剑阁对抗的另一种力量吧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