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
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,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,怕失去先机,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。
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,望着自己的手心,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——她的掌纹非常奇怪,五指都是涡纹,掌心的纹路深而乱,三条线合拢在一起,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。。
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,伸出双臂接过,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,久无人居住,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,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。
“为了保住唯一的亲人,竟肯救一个恶魔的性命!!”
“错了。要杀你的,是我。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。
“所以,其实你也应该帮帮我吧?”!
“那么,”她纳闷地看着他,“你为什么不笑了?”
“想自尽吗?”教王满意地微笑起来,看来是终于击溃他的意志了。他转动着金色的手杖,“但这样也太便宜你了……七星海棠这种毒,怎么着,也要好好享受一下才对。”
窗外大雪无声。。
妙风看了她一眼,轻轻放下轿帘,同时轻轻放下了一句话:。
““你——”瞳只觉得心里那些激烈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,失声说了一个字,喉咙便再也发不出声音。他颓然低下头去,将锁着铁镣的手狠狠砸在地面上。!
“内息、内息……到了气海就回不上来……”瞳的呼吸声很急促,显然内息紊乱,“针刺一样……没法运气……”。
旋“听话。一觉睡醒,什么事都不会有了,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,喃喃说着,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,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。
“声音一入耳,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,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,和来人打了个照面,双双失声惊呼。!
“没用。”妙风冷笑:就算是有同伴掩护,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。!
薛紫夜在夜中坐起,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
“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,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,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,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——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,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?!
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,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。
“恐惧什么呢?那个命令,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。
然而,那样血腥的一夜之后,什么都不存在了。包括雪怀。。
然而,那一骑,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,如冰呼啸,一去不回头。!
手心里扣着一面精巧的菱花镜——那是女子常用的梳妆品。。
““你……”哑穴没有被封住,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脸色惨白。。
“什么?”所有人都勒马,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,齐齐跳下马背。。
“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!
“即便是贵客,也不能对教王无礼。”妙风闪转过身,静静开口,手指停在薛紫夜喉头。。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。
“管他呢,鹄这种坏蛋尽管去死好了!现在,他自由了!但是,就在这个狂喜的念头闪过的刹那,他听到了背后房间内传来了一声惨叫。。
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,浸泡了他的前半生。……
那里,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
“快到了吧?”摸着怀里的圣火令,她对妙风说着,“传说昆仑是西方尽头的神山,西王母居住的所在——就如同是极渊是极北之地一样。雪怀说,那里的天空分七种色彩,无数的光在冰上变幻浮动……”薛紫夜拥着猞猁裘,望着天空,喃喃,“美得就像做梦一样。”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,将视线收回。。
““请教王宽恕……”他最终喃喃低语,手下意识地松开。一松开,薛紫夜就踉跄着软倒在地,剧烈咳嗽,血从她的嘴里不停涌了出来——方才虽然被妙风在最后一刻拉开,她却依然被教王那骇人一击波及,内脏已然受到重伤。。
“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,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!
““嗯。”绿儿用剑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,“比那个讨债鬼霍展白好十倍!”……”
“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。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总好过,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!
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,幽深而悲伤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