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
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。
踌躇了一番,他终于下了决心:也罢,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,定然有原因,如若不去送这封信,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。。
“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,双目紧闭,脸颊毫无血色,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!”
一个苍老的妇人拿着云帚,在阶下打扫,忽地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。
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!
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,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
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。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,更没看清楚剑,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,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。剑落处,地上的雪瞬间融化,露出了一个人形。
“小心!”。
——怎么会没有听说过!。
“过了一炷香时分,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!
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,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。
旋这,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?。
“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!
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!
妙风颔首: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
“她望着雪怀那一张定格在十二年前的脸,回忆起那血腥的一夜,锥心刺骨的痛让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——只是为了一颗龙血珠,只是为了一颗龙血珠。!
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。
“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,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。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你们曾经那么要好,也对我那么好。!
“在下可以。”妙风弯下腰,从袖中摸出一物,恭谨地递了过来,“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,授予的圣物——教王口谕,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,但凡任何要求,均可答允。”。
“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。
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。
“老五那个家伙,真是有福气啊。!
而这次只是一照面,她居然就看出了自己的异样——自己沐春风之术已失的事,看来是难以隐瞒了。。
已经是第四日了……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,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: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,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、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……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,已然逐步淡去,再也无法记忆。。
““想自尽吗?”教王满意地微笑起来,看来是终于击溃他的意志了。他转动着金色的手杖,“但这样也太便宜你了……七星海棠这种毒,怎么着,也要好好享受一下才对。”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……
不过几个月不见,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,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,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
绿儿跺脚,不舍:“小姐!你都病了那么多年……”
这样极其痛苦的挣扎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,在他濒临崩溃的刹那,“啪!”极轻的一声响,仿佛内心某根缚束着他的线终于断裂了。。
“风行,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,“你有没有发现,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?”。
“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,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,手伸向腰畔,却已然来不及。。
““不……不……啊!啊啊啊啊……”他抱着头发出了低哑的呼号,痛苦地在雪上滚来滚去,身上的血染满了地面——那样汹涌而来的往事,在瞬间逼得他几乎发疯!。
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!
“妙风微笑:“教王于我,恩同再造。”……”
““噢……”绿儿不敢拂逆她的意思,将那个失去知觉的人脚上头下地拖了起来,一路跟了上去。。
她沉默地想着,听到背后有响动。。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!
“不好!快抓住她!”廖青染一个箭步冲入,看到对方的脸色和手指,惊呼,“她服毒了!快抓住她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