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是结束了。

    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

    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
    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，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，微笑道：“瞳，所有人都抛弃了你。只有教王需要你。来吧……来和我们在一起。”。

    “片刻，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。！”

    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。。

    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，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！！

    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，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，啜了一口，道：“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，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——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，徒儿一死，忽然间又回来了，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……”

    如果你活到了现在，一定比世上所有男子都好看吧？

    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，俯身拍开封土，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。

    北方的天空，隐隐透出一种苍白的蓝色。。

    ““妙水！”倒在地上的薛紫夜忽然一震，努力抬起头来，厉声道，“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！”！

    “雪怀……冷。”金色猞猁裘里，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，全身微微发着抖，“好冷啊。”。

    旋霜红轻轻开口：“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：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，要我告诉你，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荒原上，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！

    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，有人在往西方急奔。！

    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

    “瞳心里冰冷，直想大喊出来，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。！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“廖谷主沉默了许久，终于缓缓点头——。

    那个寂静的夜晚，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，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，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，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。

    遥远的漠河雪谷。！

    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，瞳忽地冷笑起来，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。。

    “她缓缓站了起来，伫立在冰上，许久许久，开口低声道：“明日走之前，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。”。

    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，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：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，只是一念及，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。

    “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心里一惊，再也忍不住，一揭帘子，大喝：“住手！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望着他，终于忍不住发作了起来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她知道，那是七星海棠的毒，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。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怎么了？”终于还是忍不住，她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，“伤口恶化了？”……

    然而下一瞬，她又娇笑起来：“好吧，我答应你……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呢？我要的只是教王的脑袋。当然——你，也不能留。可别想我会饶了你的命。”

    星圣女娑罗在狂奔，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

    “不！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，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，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后，她脸色渐渐苍白，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：“薛谷主，能支持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，看着廖青染，口吃道，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？”。

    “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
    她拿着手绢，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，温柔而妥帖，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！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看到瞳已然消失，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惊讶地看到一贯冷静的她滚倒在酒污的桌子上，时哭时笑，喃喃自语，然而他却什么也听不懂。他想知道她的事情，可最终说出的却是自己的往日——她是聪明的，即便是方才偶尔的划拳输了，被他提问的时候，她都以各种方法巧妙地避了开去。。

    晨凫忽然大笑起来，在大笑中，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。

    先去冬之馆看了霍展白和他的鸟，发现对方果然很听话地待着养伤，找不到理由修理他，便只是诊了诊脉，开了一服宁神养气的方子，吩咐绿儿留下来照顾。！

    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，让他心里骤然一震——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，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！这样的眼睛……这样的眼睛……记忆里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