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弥转过了脸,不想看对方的眼睛,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——
杀手浅笑,眼神却冰冷:“只差一点,可就真的死在你的墨魂剑下了。”
乐园里一片狼藉,倒毙着十多具尸体,其中有教王身侧的护卫,也有修罗场的精英杀手。显然,双方已经交手多时。在再一次掠过冰川上方时,瞳霍然抬起了头,眼里忽然焕发出刀一样凌厉的光!。
叮叮几声响,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。
“而可怕的是,中这种毒的人,将会有一个逐步腐蚀入骨的缓慢死亡。!”
妙风微微笑了笑,只是加快了速度:“修罗场出来的人,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。
原来,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,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!
他应景地耷拉下了眼皮,做了一个苦脸:“能被花魁抛弃,也算我的荣幸。”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
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。
在那个声音响彻脑海的刹那,那双明眸越来越模糊,他在心里对自己大呼,极力抵抗那些连翩浮现的景象。是假的!绝对、绝对不要相信……那都是幻象!。
““呃?”他忽然清醒了,脱口道,“怎么是你?”!
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旋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:“怎么了,明介?不舒服吗?”。
“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!
而这个人,居然在八年内走遍天下,一样一样都拿到手了。!
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
“这个魔教的人,竟然和明介一模一样的疯狂!!
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,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,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!。
“坐在最黑的角落,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——那一刹那,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,手指颤抖,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。。
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。
他颓然低下头去,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,泪水长滑而落。!
“为什么还要来!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,死死按着她的手,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!”。
“不知多久,她先回复了神志,第一个反应便是扑到他的身侧,探了探他的脑后——那里,第二枚金针已经被这一轮激烈的情绪波动逼了出来,针的末尾脱离了灵台穴,有细细的血。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“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!
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,一直平静地生活,心如止水,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。。
随着金针的刺落,本来僵化的经脉渐渐活了过来,一直在体内乱窜的内息也被逐一引导,回归穴位,持续了多日的全身刺痛慢慢消失。教王一直紧握的手松开了,合上了眼睛,发出了满意的叹息。。
“有人打开了黑暗的房间,对他说话:。
雪在一片一片地飘落,落满他的肩头。肩上那只手却温暖而执著,从来都不肯放弃任何一条性命。他站在门口,仰望着昆仑绝顶上翩然而落的白雪,心里的寒意和肩头的暖意如冰火交煎:如果……如果她知道铸下当年血案的凶手是谁,会不会松开这只手呢?……
“妙水!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,撕心裂肺地大呼,“妙水!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,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
她努力坐起,一眼看到了霍展白,失惊:“你怎么也在这里?快回冬之馆休息,谁叫你乱跑的?绿儿呢,那个死丫头,怎么不看住他!”
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“妙空!”他站住了脚,简短交代,“教中大乱,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!”。
““光。”。
“他握紧沥血剑,声音冷涩: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,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,好让这边时间充裕,从容下手。”。
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!
“妙空的身影,也在门口一掠而过。……”
“那是……那是教王的声音!。
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,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,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。。
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,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,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!
霍展白也望着妙风,沉吟不决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