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谷主错了，”妙风微笑着摇头，“若对决，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

    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，手指停顿：“明介？”

    五岁的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，想撑起身追上去，然而背后有人劈头便是一鞭，登时让他痛得昏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来！”。

    “沥血剑从他手里掉落，他全身颤抖地伏倒，那种无可言喻的痛苦在一瞬间就超越了他忍受力的极限。他倒在冰川上，脱口发出了惨厉的呼号！！”

    “这个东西，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？”她扶着他坐倒在地，将一物放入他怀里，轻轻说着，神态从容，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，“你拿好了。有了这个，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，再也不用受制于人……”。

    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，切出长长的伤口。！

    “呵。”然而晨凫的眼里却没有恐惧，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，“风，我不明白，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，却甘愿做教王的狗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墨魂剑？！”他一下子清醒了，伸手摸去，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，用力摇了摇头，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，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，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。那不是《葛生》吗？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。。

    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，霍展白坐在窗下，双手满是血痕，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眼里浮出冷笑：“难道，你已经想起自己的来历了？”！

    不同的是，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，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。

    旋他终于无法忍受，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，全身微微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莫非……是瞳的性命？！

    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！

    “我先走一步，”他对夏浅羽道，“等临安的事情完结后，再来找你们喝酒。”

    ““啊！你、你是那个——”教王看着这个女人，渐渐恍然，“善蜜公主？”！

    “马车！马车炸了！”薛紫夜下意识地朝下望去，看到远远的绝壁下一团升起的火球，惊呼出声。。

    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
    “咦？没人嘛。”当先走出的绿衣使女不过十六七岁，身段袅娜，容颜秀美。。

    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，看得出神，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！

    妙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，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，穿过了那片桫椤林。一路上无数夜光蝶围着他上下飞舞，好几只甚至尝试着停到了他的肩上。。

    “寒风呼啸着卷来，官道上空无一人，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，轻轻吐了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鼎剑阁的八剑里，以“玉树公子”卫风行和“白羽剑”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。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，一路拔剑的同时，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。。

    ““冻硬了，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，又扔过来一个酒囊，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，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！

    那个寂静的夜晚，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，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，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，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一时语塞。。

    “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？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！”。

    “无妨。”薛紫夜一笑，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，“不是有你在吗？”……

    那里，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，脚印旁，滴滴鲜血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他怔住，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，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。

    雪怀……雪怀，你知道吗？今天，我遇到了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。。

    妙水离开了玉座，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，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，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，冷笑：“妙风使，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，我留你的命，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不会想反悔吧？”雅弥蹙眉。。

    “刚刚是立春，江南寒意依旧，然而比起塞外的严酷却已然好了不知多少。。

    玉座上，那只转动着金杖的手忽地顿住了。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绿儿，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，转头吩咐丫鬟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风顿了一顿，却只是沉默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不等他想好何时再招其前来一起修习合欢秘术，那股热流冲到了丹田却忽然引发了剧痛。鹤发童颜的老人陡然间拄着金杖弯腰咳嗽起来，再也维持不住方才一直假装的表象。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，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，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，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