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
“追电?!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,他眼睛慢慢凝聚。
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,让他心里骤然一震——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,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!这样的眼睛……这样的眼睛……记忆里……。
“如果我拒绝呢?”药师谷眼里有了怒意。。
“瞳蹙了蹙眉头,却无法反驳。!”
“住手!”在出剑的瞬间,他听到对方大叫,“是我啊!”。
“七星海棠!”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。!
“谷主。”她忍不住站住脚。
霍展白长长舒了一口气,颓然落回了被褥中。
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。
黑暗的最深处,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,闭目不语。。
“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:“我为什么要笑?”!
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。
旋他低头坐在黑暗里,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,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。。
“霍展白醒来的时候,日头已然上三竿。!
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,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,恶狠狠地逼问。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,却哪说得出话来。!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
“妙水握着沥血剑,双手渐渐发抖。!
——浪迹天涯的落魄剑客和艳冠青楼的花魁,毕竟是完全不同两个世界里的人。她是个聪明女人,这样犯糊涂的时候毕竟也少。而后来,她也慢慢知道:他之所以会到这种地方来,只因为实在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。。
““咕。”雪鹞歪着头看了看主人,忽地扑扇翅膀飞了出去。。
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。
“那么,”妙水斜睨着她,唇角勾起,“薛谷主,你还要去救一个畜生么?”!
把霍展白让进门内,她拿起簪子望了片刻,微微点头:“不错,这是我离开药师谷时留给紫夜的。如今她终于肯动用这个信物了?”。
“然而,她的梦想,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。。
我要怎样,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。
““他已经走了,”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,安慰道,“好了,别想了……他已经走了,那是他自己选的路。你无法为他做什么。”!
妙风大惊,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,再度以“沐春风”之术将内息透入。。
是谁……是谁将他毁了?是谁将他毁了!。
““死了也好!”然而,只是微一沉默,他复又冷笑起来,“鬼知道是谁的孽种?”。
然而下一刻他就悔青了肠子,因为想起一则江湖上一度盛传的笑话:号称赌王的轩辕三光在就医于药师谷时,曾和谷主比过划拳,结果大战三天后只穿着一条裤衩被赶出了谷,据说除了十万的诊金外,还输光了多年赢来的上百万身家。……
那些马贼齐齐一惊,勒马后退了一步,然后发出了轰然的笑声:那是楼兰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刀,长不过一尺,繁复华丽,只不过作为日常装饰之用,毫无攻击力。
而这个世界中所蕴藏着的,就是一直和中原鼎剑阁对抗的另一种力量吧?
她咬紧了牙,默默点了点头。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,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。。
“我要怎样,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。
“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,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。。
“别绕圈子,”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,直截了当道,“我知道你想杀教王。”!
“是假的……是假的!就如瞳术可以蛊惑人心一样,她也在用某种方法试图控制他的记忆!……”
““来!”。
“蠢材,你原来还没彻底恢复记忆?分明三根金针都松动两根了。”教王笑起来了,手指停在他顶心最后一枚金针上,“摩迦一族的覆灭,那么多的血,你全忘记了?那么说来,原来你背叛我并不是为了复仇,而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啊……”。
抬起头,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,居中的玉座上,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——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,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。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,血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,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。!
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,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,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,没有了朋友,甚至没有了祖国,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