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““——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像十几年前一样,被一直关在黑暗里。”!”
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,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,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,也终于是油尽灯枯,颓然地倒在玉阶上。。
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,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,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!
妙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,穿过了那片桫椤林。一路上无数夜光蝶围着他上下飞舞,好几只甚至尝试着停到了他的肩上。
“妙空!”他站住了脚,简短交代,“教中大乱,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!”
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。
廖谷主沉默了许久,终于缓缓点头——。
“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!
虽然经过惨烈的搏杀,七剑中多人负伤,折损大半,但终归也带回了魔教教王伏诛、五明子全灭的消息。一时间,整个中原武林都为之震动,各大门派纷纷奔走相告,弹冠相庆。。
旋“无妨。”试过后,他微微躬身回禀,“可以用。”。
“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!
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喃喃着: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,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,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!
雪狱寂静如死。
““那样,就不太好了。”妙风言辞平静,不见丝毫威胁意味,却字字见血,“瞳会死得很惨,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——而谷主你,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。甚至,药师谷的子弟,也未必能见得平安。”!
“说吧,你要什么?”她饶有兴趣地问,“快些解脱?还是保命?”。
“十二年前,十四岁的自己就这样和魔鬼缔结了约定,出卖了自己的人生!他终于无法承受,在黑暗里低下了头,双手微微发抖。。
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,沉默了片刻,忽然将脸埋入掌中。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!
最终,他孤身返回中原,将徐重华的佩剑带回,作为遗物交给了秋水音。。
““那年,十岁的太子死了。替他看病的祖父被当场廷杖至死,抄家灭门。男丁斩首,女眷流放三千里与披甲人为奴。”薛紫夜喃喃道,眼神仿佛看到了极远的地方,“真可笑啊……宫廷阴谋,却对外号称太医用药有误。伴君如伴虎,百年荣宠,一朝断送。”。
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。
“那一天,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,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,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。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,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,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。!
“咔嚓。”忽然间,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。
“光。”。
“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,开膛破肚,惨不忍睹。。
他缓缓跪倒在冰上,大口地喘息着,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……
——明介,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
黑暗里有灯火逐一点亮,明灭映出六具被悬挂在高空的躯体,不停地扭曲,痛苦已极。
瞳在黑暗中霍然坐起,眼神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:不好!。
他心下焦急,顾不得顾惜马力,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。
“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“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沥血剑在教王身体内搅动,将内脏粉碎,龙血之毒足可以毒杀神魔。教王的须发在瞬间苍白,鸡皮鹤发形容枯槁,再也不复平日的仙风道骨——妙水在一通狂笑后,筋疲力尽地松开了手,退了一步,冷笑地看着耷拉着脑袋跌靠在玉座上的老人。!
““啪嗒!”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,断为两截。……”
“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
总好过,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。
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!
他穿着极其宽大暖和的大氅,内里衬着厚厚的狐裘,双手拢在怀里——霍展白默然做了一个手势,示意同伴警惕:妙风的手藏在大氅内,谁都不能料到他什么时候会猝然出手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