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,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,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,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
那一天的景象,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。
他的身形快如闪电,毫不停留地踏过皑皑的冰雪,瞬间便飞掠了十余丈。应该是对这条位于冰壁上的秘道了然于心,在薛紫夜回过神的时候,已然到了数十丈高的崖壁上。。
“重……华?你……你……”被吊在屋顶的同僚终于认出了那青铜面具,挣扎着发出低哑的呼声,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。。
“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!”
“霍展白!你占我便宜!”。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!
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
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,不许再提当年之事,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。
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。
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,很快,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?。
“晨凫忽然大笑起来,在大笑中,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!
“……葛生蒙棘,蔹蔓于野。予美亡此。谁与?独旦!。
旋“……”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,眼前渐渐空白,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——。
“她说得轻慢,漫不经心似的调弄着手边的银针,不顾病入膏肓的教王已然没有平日的克制力。!
然而在他微微一迟疑间,薛紫夜便已经沿着台阶奔了上去,直冲那座嵯峨的大光明圣殿。一路上无数教徒试图阻拦,却在看到她手里的圣火令后如潮水一样地退去。!
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,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
“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!
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。
“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。
“什么?”妙风一震,霍然抬头。只是一瞬,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,咬牙,一字一句吐出:“你,你说什么?你竟敢见死不救?!”。
“霍展白,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!
她狂奔而去,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。
“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,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,忽然转过眼来看他,“是不是,瞳?”。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。
“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!
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,紧紧握着墨魂剑,任大雪落满了一身。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才惊觉过来。翻身上马时,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。。
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,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。。
“然而,身后的声音忽然一顿:“若是如此,妙风可为谷主驱除体内寒疾!”。
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,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,到底还是陪了去。……
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
“呵。”然而晨凫的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,“风,我不明白,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,却甘愿做教王的狗?”
“现在,你已经恢复得和以前一样。”薛紫夜却似毫无察觉,既不为他的剑拔弩张而吃惊,也不为他此刻暧昧地揽着自己的脖子而不安,只是缓缓站起身来,淡淡道,“就只剩下,顶心那一枚金针还没拔出来了。”。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“然而身侧一阵风过,霍展白已经抢先掠了出去,消失在枫林里。。
““咔嚓。”忽然间,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。
他默然颔首,眼神变了变:从未露面过——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,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!!
“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……”
“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:狂奔无路,天地无情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,一分分地死去,恨不能以身相代。。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!
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