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薛谷主,你的宿命线不错,虽然中途断裂,但旁有细支接上,可见曾死里逃生。”这个来自波斯的女人仿佛忽然成了一个女巫,微笑着,“智慧线也非常好,敏锐而坚强,凡事有主见。但是,即便是聪明绝伦,却难以成为贤妻良母呢。”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失惊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然而,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,女子脸色一变,刀锋回转,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。。
“是要挟,还是交换?!”
不同的是,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,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。
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,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,忽然转过眼来看他,“是不是,瞳?”!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有一对少年男女携手踉跄着朝村外逃去,而被教王从黑房子里带出的那个妖瞳少年疯狂地追在他们后面,嘶声呼唤。。
“霍展白!”她脱口惊呼,满身冷汗地坐起。。
“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!
沐春风?她识得厉害,立刻提起了全身的功力竭力反击,双剑交叠面前,阻挡那汹涌而来的温暖气流——雪花轰然纷飞。一掌过后,双方各自退了一步,剧烈地喘息。。
旋她努力坐起,一眼看到了霍展白,失惊:“你怎么也在这里?快回冬之馆休息,谁叫你乱跑的?绿儿呢,那个死丫头,怎么不看住他!”。
“霍展白目瞪口呆。这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左手拿着一包尿布片,右手擎着一支簇新的珠花,腰畔空空,随身不离的长剑早已换成了一只装钱的荷包——就是一个霹雳打在头上,他也想象不出八剑里的卫五公子,昔日倾倒江湖的“玉树名剑”卫风行,会变成这副模样!!
片刻前那种淡淡的温馨,似乎转瞬在风里消散得无影无踪。!
她缓缓醒转,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,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
“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!
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。
“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,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,绝不可再留,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,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,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……最后,也最隐秘的原因,是因为——。
他继续持剑凝视,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、深紫、诡绿的光,鬼魅不可方物。。
“可算是回来了呀,”妙水掩口笑了起来,美目流转,“教王等你多时了。”!
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。
““唉……是我这个师傅不好,”廖青染低下头去,轻轻拍着怀中睡去的孩子,“紫夜才十八岁,我就把药师谷扔给了她——但我也答应了紫夜,如她遇到过不去的难关,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一次。”。
“嘿嘿,看来,你伤得比我要重啊,”飞翩忽然冷笑起来,看着挡在薛紫夜面前的人,讽刺道,“你这么想救这个女人?那么赶快出手给她续气啊!现在不续气,她就死定了!”。
“什么意思?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,难道是为了……!
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,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,勒住了他的咽喉。。
连瞳这样的人,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——。
“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,失惊,迅疾地倒退一步。。
“薛谷主!”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,停下来看她,“你终于醒了?”……
奇异的是,风雪虽大,然而他身侧却片雪不染。仿佛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温暖柔和的力量,将那些冰冷的霜雪融化。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
姐姐死了……教王死了……五明子也死了……一切压在她头上的人,终于都死了。这个大光明宫,眼看就是她的天下了——可在这个时候,中原武林的人却来了吗?。
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。
“霍展白翻身上马,将锦囊放回怀里,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。放眼望去,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,风从未如此之和煦,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,归心似箭——当真是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啊!。
“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。
“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,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。”他将枕头送回来,微微躬身。!
“而他,就混在那一行追杀者中,满身是血,提着剑,和周围那些杀手并无二致。……”
“眼角余光里,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,快如闪电转瞬不见。。
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。
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,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!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