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往后微微退开一步,离开了璇玑位——他一动,布置严密的剑阵顿时洞开。
光顾着对付教王,居然把这个二号人物给冷落了!教王死后,这个人就是大光明宫里最棘手的厉害人物,必须趁着他还不能动弹及早处置,以免生变。
两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急切,几乎是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来换孩子的命。她给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搭过脉,刚一为难地摇头,那两个人一齐跪倒在门外。。
他松了一口气,笑:“我怎么会不来呢?我以身抵债了嘛。”。
“黑暗里有灯火逐一点亮,明灭映出六具被悬挂在高空的躯体,不停地扭曲,痛苦已极。!”
“……”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,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。。
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,还有深爱的丈夫。她想看着孩子长大,想和夫君白头偕老。她是绝不想就这样死去的——所以,她应该感谢上苍让她在小夜死后才遇到他们两人,并没有逼着她去做这样残酷的决定。!
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,不瞑的双目圆睁着,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
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,开膛破肚,惨不忍睹。
她沉默地想着,听到背后有响动。。
柳非非怔了一下,仿佛不相信多年的奔波终于有了一个终点,忽地笑了起来:“那可真太好了——记得以前问你,什么时候让我赎身跟了你去?你说‘那件事’没完之前谈不上这个。这回,可算是让我等到了。”。
“他的身体和视线一起,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地“钉”在那里,无法挪开。!
他尚自说不出话,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。。
旋刚刚的梦里,她梦见了自己在不停地奔逃,背后有无数滴血的利刃逼过来……然而,那个牵着她的手的人,却不是雪怀。是谁?她刚刚侧过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,脚下的冰层却“咔嚓”一声碎裂了。。
“这种欲雪的天气,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,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,猜拳行令的,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!
其实,在三天前身上伤口好转的时候,他已然可以恢复意识,然而却没有让周围的人察觉——他一直装睡,装着一次次发病,以求让对方解除防备。!
她冷笑起来,讥讽:“也好!瞳吩咐了,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,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,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,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!”
““这个小婊子……”望着远去的女子,教王眼里忽然升腾起了某种热力,“真会勾人哪。”!
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。
“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。
然而,一切,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。。
“……”事情兔起鹘落,瞬忽激变,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,解开他的穴道,然后两人提剑而立,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。!
“别做傻事……”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,急促地喘息,“妙水即使是死了……但你不能做傻事。你、你,咯咯,一定要活下去啊!”。
“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“不过,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,眼神严肃,“事情不大对。”。
““为什么还要来!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,死死按着她的手,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!”!
“霍展白,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。
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,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?。
“可是,等一下!刚才她说什么?“柳花魁”?。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……
瞳猛地抬头,血色的眸子里,闪过了一阵惨厉的光。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“教王……”有些犹豫的,她开口欲言。。
“妙风没有回答,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。
“老鸨离开,她掩上了房门,看着已然一头躺倒床上大睡的人,眼神慢慢变了。。
一把长刀从雪下急速刺出,瞬间洞穿了她所乘坐的奔马,直透马鞍而出!!
“廖青染看着他,眼里满含叹息,却终于无言,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……”
“她看着信,忽然顿住了,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。。
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薛紫夜无言点头,压抑多日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直落下来——这些天来,面对着霍展白和明介,她心里有过多少的疲倦、多少的自责、多少的冰火交煎。枉她有神医之名,竭尽了全力,却无法拉住那些从她指尖断去的生命之线。!
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