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，”廖青染看着他，也笑了，“你如果去了，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

    得了那一瞬间的空当，薛紫夜已然长身站起，将药囊抓起，狠狠击向了教王，厉叱：“恶贼！这一击，是为了十二年前为你所杀的摩迦一族！”

    “喂，你说，那个女人最近抽什么风啊？”他对架子上的雪鹞说话，“你知不知道？替我去看看究竟吧！”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，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！”

    “不，肯定不是。”霍展白从地上捡起了追风的佩剑，“你们看，追风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四人倒下的方位，正符合魔宫的‘天罗阵’之势——很明显，反而是八骏有备而来，在此地联手伏击了某人。”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！

    而风雪里，有人在连夜西归昆仑。

    霍展白心里一惊，再也忍不住，一揭帘子，大喝：“住手！”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怎么可以这样……怎么可以这样？！。

    “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，和她不相干。！

    八年来，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，出生入死，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。

    旋“霍展白？”看到来人，瞳低低脱口惊呼，“又是你？”。

    “听得那一番话，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。！

    “那么……你来陪我喝吧！”霍展白微笑着举杯，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——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。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，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，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。！

    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，垂下了手。

    “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！

    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：“妙风已死，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，自然一视同仁。”。

    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“柳非非柳姑娘。”他倦极，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。！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薛紫夜脸色苍白，再度脱口惊呼，“躲啊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霍公子，”廖青染叹了口气，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，因为——”。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
    “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，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，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？”！

    而且，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，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

    他一边说一边抬头，忽然吃了一惊：“小霍！你怎么了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好好休息，明日一早，属下将前来接谷主前去密室为教王诊病。”他微微躬身。……

    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，眼神宁静：“我只是不明白，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，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？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？那么，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？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？”

    “咔啦——”厚实的冰层忽然间裂开，裂缝闪电般延展开来。冰河一瞬间碎裂了，冷而黑的河流张开了巨口，将那两个奔逃在冰上的少年男女吞噬！

    “来！”。

    以重金雇用了乌里雅苏台最好的车夫，马车沿着驿路疾驰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第一次，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。

    “她平静地说着，声音却逐渐迟缓：“所以说，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……只是，世上的医生，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……”。

    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，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，恶狠狠地逼问。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，却哪说得出话来。！

    “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小晶，这么急干什么？”霜红怕惊动了病人，回头低叱，“站门外去说话！”。

    她必须靠着药物的作用来暂时抑制七星海棠的毒，把今日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！。

    除了卫风行，廖青染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有这样的耐心和包容力。无论这个疯女人如何折腾，霍展白始终轻言细语，不曾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。！

    那样的关系，似乎也只是欢场女子和恩客的交情。她照样接别的客，他也未曾见有不快。偶尔他远游归来，也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东西，她也会很高兴。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过去和现在。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，却又是那样远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