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心!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,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脱口惊呼,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。
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,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。。
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,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。
“它是极其残忍的毒,会一分分地侵蚀人的脑部,中毒者每日都将丧失一部分的记忆,七日之后,便会成为婴儿一样的白痴。而那之后,痛苦并不会随之终结,剧毒将进一步透过大脑和脊椎侵蚀人的肌体,全身的肌肉将一块块逐步腐烂剥落。!”
听得“龙血珠”三个字,玉座上的人猛然一震,抬起手指着他,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低吟。。
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!
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
“扑通!”筋疲力尽的马被雪坎绊了一跤,前膝一屈,将两人从马背上狠狠摔下来。妙风急切之间伸手在马鞍上一按,想要掠起,然而身体居然沉重如铁,根本没有了平日的灵活。
是的,瞳已经走了。而她的明介弟弟,则从未回来过——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,就已经消失不见。让他消失的,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,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。。
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,完成了这次的命令,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,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?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,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。
“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,霍地低头:“薛谷主!”!
“兮律律——”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,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。。
旋老侍女怔了一下:“好的,谷主。”。
“地上……地上躺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女人,以及被凌辱后的一地血红。!
“呵……”那个人抬起头,看着她微笑,伸出满是血的手来,断断续续道,“薛谷主……你、你……已经穿过了石阵……也就是说,答应出诊了?”!
他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,低下头去。
“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,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,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。要快点到那里……不然,那些风雪,会将她冻僵在半途。!
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
““不!”她惊呼了一声,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,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——慌不择路的她,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。。
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,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,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。。
她不会武功,那一拍也没有半分力道,然而奇迹一般地,随着那样轻轻一拍,七十二处穴道里插着的银针仿佛活了过来,在一瞬间齐齐钻入了教王的背部!!
那个荒原雪夜过后,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
“晨凫倒在雪地里,迅速而平静地死去,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“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?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,却不敢开口。!
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,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,啜了一口,道:“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,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——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,徒儿一死,忽然间又回来了,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……”。
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。妙风破碎的衣襟里,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——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,牛角琢成,装饰着银色的雕花,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。。
“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,眼神亮如妖鬼,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。
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……
“我要出去!我要出去!放我出去……”他在黑暗中大喊,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。
“那、那不是妖瞳吗……”
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。
“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。
““喀喀,喀喀!”然而只是僵持了短短片刻,背后却传来薛紫夜剧烈的咳嗽声。。
“追!”徐重华一声低叱,带头飞掠了出去,几个起落消失。!
“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……”
“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,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。
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!
而这个风雪石阵,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