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一时间怔住,不知如何回答——是的,那个家伙当时明明可以取走薛紫夜性命,却在最后一瞬侧转了剑,只是用剑身将她击昏。这对于那个向来不留活口的修罗场第一杀手来说,的确是罕见的例外。
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,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,再开始上药——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,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。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,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,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。
“救命……救命!”远远地,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,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。。
一路向南,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。
“她俯下身捡起了那支筚篥,反复摩挲,眼里有泪水渐涌。她转过头,定定看着妙风,却发现那个蓝发的男子也在看着她——那一瞬间,她依稀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她怀里发抖的、至亲的小人儿。!”
——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,今日不杀更待何时?。
“现在,结束了。”他收起手,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,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,发出绝望的嘶喊。!
顿了顿,仿佛还是忍不住,她补了一句:“阁下也应注意自身——发色泛蓝,只怕身中冰蚕寒毒已深。”
她冷笑起来,讥讽:“也好!瞳吩咐了,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,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,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,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!”
妙风微微笑了笑,只是加快了速度:“修罗场出来的人,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。
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,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。
“廖青染没想到,自己连夜赶赴临安,该救的人没救,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。!
暮色里,寒气浮动,云层灰白,隐隐有欲雪的迹象。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,抖开却是一袭大氅,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:“就算是神医,也要小心着凉。”。
旋他一眼看到了旁边的赤发大汉,认出是魔教五明子里的妙火,心下更是一个咯噔——一个瞳已然是难对付,何况还来了另一位!。
“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!
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,这次计划成功后,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,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!
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
““赤,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!
那之后,又是多少年呢?。
“薛紫夜看着他,忍不住微微一笑: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。
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。
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,迎着奔马,只是一掠,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!马一声悲嘶,大片的血泼开来,洒落在雪地上,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。!
薛紫夜勉强对着他笑了笑,心下却不禁忧虑——“沐春风”之术本是极耗内力的,怎生经得起这样频繁的运用?何况妙风寒毒痼疾犹存,每日也需要运功化解,如果为给自己续命而耗尽了真力,又怎能压住体内寒毒?。
“霍展白立刻变掌为指,连点她十二处穴道,沿着脊椎一路向下,处处将内力透入,打通已经凝滞多时的血脉。起初他点得极快,然而越到后来落指便是越慢,头顶渐渐有白汽腾起,印堂隐隐暗红,似是将全身内息都凝在了指尖。。
忽然间,气海一阵剧痛!。
“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!
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,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,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,也终于是油尽灯枯,颓然地倒在玉阶上。。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“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。
他回过神来,下意识地想追出去,忽然间后脑重重挨了一下,眼前骤然黑了下来。……
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。
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,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
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,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?。
“妙水!”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,“是你!”。
“在送她上绝顶时,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,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!。
“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。
最终,他孤身返回中原,将徐重华的佩剑带回,作为遗物交给了秋水音。!
““我看疯魔的是你,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,反唇相讥,“都而立的人了,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……”
“侍女们无计可施,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。。
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,失惊,迅疾地倒退一步。。
“妙风使。”!
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