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
只是在做梦——如果梦境也可以杀人的话。这个全身是伤泡在药汤里的人,全身在微微发抖,脸上的表情仿佛有无数话要说,却被扼住了咽喉。
“呵。”他却在黑暗里讥讽地笑了起来,那双眼睛隐隐露出淡淡的碧色,“弟弟?”。
“快走吧!”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,“我要见你们教王!”。
“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,”廖青染脸色平静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,“霍七公子,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,其实是假的。”!”
瞳在黑暗中沉默,不知道该说什么,做什么,然而呼吸却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。他知道身边有着另一个人,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,心底的那些记忆仿佛洪水一样涌出来,在心底呼啸,然而他却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。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!
“明介。”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,轻而颤。
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,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,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
——当然,是说好了每瓮五十两的高价。。
“怎么?不敢分心?”飞翩持剑冷睨,“也是,修罗场出来的,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?”。
““无妨。”薛紫夜一笑,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,“不是有你在吗?”!
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。
旋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。
“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!
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,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?!
她想问出那颗龙血珠,在叛变失败后去了哪里!
“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!
他还来不及验证自己的任督二脉之间是否有异,耳边忽然听到了隐约的破空声!。
“假的……假的……这一切都是假的!他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类似瞳术的幻境里!。
“我会跟上。”妙风补了一句。。
没有现身,更没有参与,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。!
他笑了,缓缓躬身:“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,为教王治伤。”。
““愚蠢!你怎么还不明白?”霍展白顿足失声。。
妙风无言,微微低头。。
“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!
然而……为什么在这一刻,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?他……是在后悔吗?。
薛紫夜并不答应,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。
“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同样被金索系住了脖子,铁圈深深勒入颈中,无法抬起头。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镣铐锁在地上,被迫匍匐在冰冷的石地面上,身上到处都是酷刑的痕迹。戴着白玉的面具,仿佛死去一样一动也不动。。
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……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
“你的酒量真不错,”想起前两次拼酒居然不分胜负,自命海量的霍展白不由赞叹,“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。”
“他在替她续气疗伤!快动手!”终于看出了他们之间其实是在拖延时间,八骏里的追风发出低低一声冷笑,那五个影子忽然凭空消失了,风雪里只有漫天的杀气逼了过来!。
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,她却依然不肯释放自己内心的压力,只是莫名其妙地哭笑。最后抬起头看着他,认真地、反复地说着“对不起”。。
“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“霍展白只听得好笑:“见鬼,瞳,听你说这样的话,实在是太有趣了。”。
“刷!”忽然间,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!!
““哟,好得这么快?”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,望着他腹部的伤口,“果然,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?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?”……”
“然而,不等他把话说完,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,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。。
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,竟毫无觉察。。
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,喃喃道,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?”!
抬起头,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,居中的玉座上,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——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,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。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,血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,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