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沉默的妙风忽然一震,瞬地抬起了头,不敢相信地望向薛紫夜——什么?她、她知道?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凶手?!
“是,瞳公子。”她听到有人回答,声音带着轻笑,“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。”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。
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。
“——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,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,岂不是害了人家?!”
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她的声音尖厉而刻毒,然而妙风还是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那个坐在染血玉座上的美丽女子,眼里带着无法解释的神情,看得她浑身不自在。!
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
雅弥转过了脸,不想看对方的眼睛,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——。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“那样漆黑的雪狱里,隐约有无数的人影,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,形如鬼魅。!
“你太天真了……教王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。”瞳极力控制着自己,低声道,“跟他谈条件,无异于与虎谋皮。你不要再管我了,赶快找机会离开这里——妙水答应过我,会带你平安离开。”。
旋“你拿去!”将珠子纳入他手心,薛紫夜抬起头,眼神里有做出重大决定后的冲动,“但不要告诉霍展白。你不要怪他……他也是为了必须要救的人,才和你血战的。”。
“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!
瞳在黑暗中霍然坐起,眼神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:不好!!
“怎么?”她的心猛地一跳,却是一阵惊喜——莫非,是他回来了?
“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……不惜欺骗她伤害她,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。!
他不敢离远,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,低声问:“还好吗?”。
“从此后,昆仑大光明宫里,多了一名位列五明子的神秘高手,而在中原武林里,他便是一个已经“死去”的背叛者了。。
——她只不过离开了短短的瞬间,然而对黑暗里的他而言却恍惚过去了百年。那样令人绝望的黑暗,几乎令人失去生存的勇气。。
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!
她将笔搁下,想了想,又猛地撕掉,开始写第二张。。
“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,冷冷道:“有十个病人要看?”。
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,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,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,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:“为了这一天,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,受了多少折磨!什么双修,什么欢喜禅——你这个老色魔,去死吧!”。
“是谁,能令枯木再逢春?!
霍展白握着他的手,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,一时间悲欣交集。。
她又望了望西方的天空,眉间的担忧更深——明介,如今又是如何?就算是他曾经欺骗过她、伤了她,但她却始终无法不为他的情况担忧。。
“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。
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,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。……
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
那么,在刺杀之后,她又去了哪里?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,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?
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,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?。
“啊?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,睁开眼,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,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,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,护着她前行。。
“薛紫夜愣了一下,抬起头来,脸色极疲倦,却忽地一笑:“好啊,谁怕谁?”。
“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,执著而不顾一切;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——然而,所有的一切,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。奇怪的是,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,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。。
梅花如雪而落,梅树下,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,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。!
““只怕万一。”妙风依旧声色不动。……”
“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。。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。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!
“糟了。”妙空低呼一声——埋伏被识破,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