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，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

    “走了也好。”望着他消失的背影，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，声音低诡，“免得你我都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瞳！”刹那间，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
    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，千里之外有人惊醒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沉吟片刻，点头：“也罢。再辅以龟龄集，即可。”！”

    那是七星海棠，天下至毒！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？。

    “铮”的一声，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！！

    这个位于极北漠河旁的幽谷宛如世外桃源，鸡犬相闻，耕作繁忙，仿佛和那些江湖恩怨、武林争霸丝毫不相干。外面白雪皑皑风刀霜剑，里面却是风和日丽。

    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，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

    愚蠢！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，不惜抛妻弃子，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？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，什么除魔卫道，他要的，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，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！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难道又昏过去了？”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，说不出的和煦舒适。薛紫夜睁。

    “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，戴着面具，发出冷冷的笑——听声音，居然是个女子。！

    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？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！。

    旋过了一炷香时分，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“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。”瞳的眼里精光四射，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，声音低沉，“只要他没回来，事情就好办多了——按计划，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。”！

    “反悔？”霍展白苦笑，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，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？”！

    “太晚了吗？”霍展白喃喃道，双手渐渐颤抖，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，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，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，却不知，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

    “而且，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，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！

    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，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？。

    “他们当时只隔一线，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，永不相逢！。

    “没事了，”他笑着，低下头，“我不是没有死吗？不要难过。”。

    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”那个声音微笑着，“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，答应吗？”！

    他忽然一拍大腿跳了起来。完了，难道是昨夜喝多了，连这等事都被套了出来？他泄气地耷拉下了眼皮，用力捶着自己的脑袋，恨不得把它敲破一个洞。。

    “真是活该啊！。

    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，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？。

    ““那吃过了饭，就上路吧。”他望着天空道，神色有些恍惚，顿了片刻，忽然回过神来，收了笛子跳下了地，“我去看看新买的马是否喂饱了草料。”！

    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。

    在临入轿前，有意无意的，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，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在一旁听着，只觉得心里一跳。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，低低发问，“为什么？”……

    忽然间，气海一阵剧痛！

    ——是妙风？

    “等我回来，再和你划拳比酒！”。

    第二日夜里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
    ““哦？”霍展白有些失神，喃喃着，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，手指停顿：“明介？”。

    如今事情已经完毕，该走的，也终究要走了吧。！

    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知道。”黑夜里，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，“各取所需，早点完事！”。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！”他脱口惊呼，看见了匍匐在案上的紫衣女子。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，双肩激烈地发抖，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，却终于无法掩饰，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