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,完成了这次的命令,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,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?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,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
“风,把他追回来。”教王坐在玉座上,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,“这是我的瞳。”
“不好意思。”他尴尬地一笑,收剑入鞘,“我太紧张了。”。
“明力?”瞳忽然明白过来,脱口惊呼,“是你!”。
“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,如王姐最后的要求,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。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,他总是微笑着,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,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。!”
“薛谷主,你醒了?”乐曲随即中止,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。
湖面上冰火相煎,她忍不住微微咳嗽,低下头望着冰下那张熟悉的脸。雪怀……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。因为明日,我便要去那个魔窟里,将明介带回来——!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
“第一柄,莫问。”他长声冷笑,将莫问剑掷向屋顶,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。。
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,他跳下马,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。驻足山下,望着那层叠的宫殿,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,将手握紧——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,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。。
““你总是来晚。”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,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,“哈……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?还是——来看我怎么死的?”!
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?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,却不敢开口。。
旋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,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。
““风行,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,“你有没有发现,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?”!
妙风被她吓了一跳,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意,只是微微一侧身,手掌一抬,那只飞来的靠枕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停到了他手上。!
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——这是?
“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,该干什么就干什么,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,扔回给了绿儿,回顾妙风,声音忽然低了一低,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!
然而,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,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?。
“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。
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,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。
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!
“算我慈悲,不让你多受苦了,”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,握剑的手有些发抖,气息甫平,“割下你的头,回去向瞳复命!”。
“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。
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,将视线收回。。
“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!
他无趣地左右看着,想入非非起来。。
“追电?!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,他眼睛慢慢凝聚。。
“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,极准又极深,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,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,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。
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……
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
薛紫夜……一瞬间,他唇边露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笑意。
是幻觉?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“鸟儿松开了嘴,一片白玉的碎片落入了他的掌心。。
“他长长舒了一口气,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。。
廖青染没想到,自己连夜赶赴临安,该救的人没救,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。!
“——这个女人,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!……”
“他在黑暗里急促地喘息,手指忽地触到了一片冰冷的东西。。
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,忽然笑了一笑,轻声:“好了。”!
然而,那一瞬间,只看得一眼,他的身体就瘫软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