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侧头，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，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刷！”一直以言语相激，一旦得了空当，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妙风后心。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
    那……是教王的手巾？！瞳的手瞬间握紧，然而克制住了回头看妙水的冲动，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沿着台阶离开——手巾上染满了红黑色、喷射状的血迹，夹杂着内脏的碎片，显然是血脉爆裂的瞬间喷出。。

    “如果薛紫夜提出这种要求，即使教王当下答应了，日后也会是她杀身之祸的来源！！”

    ——那一瞬间，霍展白才知道自己一时的大意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！。

    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，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：！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，撕心裂肺地大呼，“妙水！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，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

    谁？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。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，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，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笑了笑，只是加快了速度：“修罗场出来的人，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。

    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，忽地一笑：“可是，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。”。

    “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。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，而只是缓缓地、一步步地逼近，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，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。！

    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，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，“你逗留得太久了，医生。”。

    旋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微笑着放下手，身周的雪花便继续落下，他躬身致意：“谷主医术绝伦，但与内功相比，针药亦有不能及之处——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为谷主驱寒？”！

    “逝者已矣，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，隔挡了他的剑，“七公子，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！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怔，笑：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“瞳！”刹那间，两人同时惊呼。！

    瞳哼了一声：“会让他慢慢还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拜了师？”。

    ——第一次，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。

    “你好好养伤，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，薛紫夜松开了手，低语，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！

    不成功，便成仁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！”霍展白一惊，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
    或许，霍展白说得对，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，应让你早日解脱，重入轮回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一切都粉碎了。！

    “愚蠢！你怎么还不明白？”霍展白顿足失声。。

    那个人……最终，还是那个人吗？。

    “她习惯了被追逐，习惯了被照顾，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，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，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，那么，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。

    地面一动，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，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……

    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

    他想去抓沥血剑，然而那种从双眸刺入的痛迅速侵蚀着他的神志，只是刚撑起身子又重重砸倒在地，他捂住了双眼，全身肌肉不停颤抖。

    “这、这……”她倒吸了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，你们两个，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！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阿红？”薛紫夜嘴里忽然吐出了低低的叹息，手指动了一动，缓缓睁开眼，“我这是怎么了？别哭，别哭……没事的……我看书看得太久，居然睡着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！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，便膝行告退。。

    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！

    “如今大仇已报，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，她还有什么牵挂呢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小心！”来不及多想，他便冲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是吗……他很快就好了？可是，到底他得的是什么病？有谁告诉他他得了什么病？。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他侧头，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：“瞳，配合我。”！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