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下西天门的时候,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
“兮律律——”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,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。
“魔教的,再敢进谷一步就死!”心知今晚一场血战难免,他深深吸了口气,低喝,提剑拦在药师谷谷口。。
“摩迦村寨?瞳的故乡吗?”教王沉吟着,慢慢回忆那一场血案,冷笑起来,“果然……又是一条漏网之鱼。斩草不除根啊……”。
“瞳在黑暗中苦笑起来——还有什么办法呢?这种毒,连她的师祖都无法解开啊。!”
“雪儿,怎么了?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,低声问,“你飞哪儿去啦?”。
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!
“与其有空追我,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。”
“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,”徐重华不屑地笑,憎恶,“她就是死了,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。”
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。
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,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?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?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,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。
“为她打着伞,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。!
那是七星海棠,天下至毒!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?。
旋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“摘下了“妙空”的面具,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,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,双鬓斑白——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,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。!
薛紫夜冷笑:还是凶相毕露了吗?魔教做事,原来也不过如此吧?!
“金针?”霍展白一惊,“他……被金针封过脑?”
“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!
她冷笑起来,讥讽:“也好!瞳吩咐了,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,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,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,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!”。
“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,千里之外有人惊醒。。
第二日,云开雪霁,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。。
瞳的眼神渐渐凝聚:“妙水靠不住——看来,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。”!
绝对不可以。我一定要尽快回到昆仑去!。
“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。
教王冷笑:“来人,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!”。
““教王已出关?”瞳猛然一震,眼神转为深碧色,“他发现了?!”!
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。
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。
“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
他继续持剑凝视,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、深紫、诡绿的光,鬼魅不可方物。……
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
那些声浪低低地传开,带着震惊,恐惧,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佩和狂喜——在教王统治大光明宫三十年里,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叛乱者,能像瞳那样强大!这一次,会不会颠覆玉座呢?
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:“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,我也将给你一切。”。
那是一个年轻男子,满面风尘,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,全身沾满了雪花,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,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,看不清面目,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。。
“那一瞬间,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,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——。
“奇怪的是,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,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。。
“老七,”青衣人抬手阻止,朗笑道,“是我啊。”!
“瞳术!所有人都一惊,这个大光明宫首屈一指的杀手,终于动用了绝技!……”
““霍展白!”她脱口惊呼,满身冷汗地坐起。。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“光。”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,仰望着天空,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。!
“噢……”绿儿不敢拂逆她的意思,将那个失去知觉的人脚上头下地拖了起来,一路跟了上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