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风低下头,望着这张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依赖,忽然间觉得有一根针直刺到内心最深处,无穷无尽的悲哀和乏力不可遏制地席卷而来,简直要把他击溃——在他明白过来之前,一滴泪水已然从眼角滑落,瞬间凝结成冰。
他瑟缩着,凝视了这个英俊的男人很久,注意到对方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宝石戒指。他忽然间隐约想起了这样的戒指在西域代表着什么,啜泣了片刻,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,将唇印在那枚宝石上。
“让不让?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,“不要逼我!”。
死了?!瞳默然立于阶下,单膝跪地等待宣入。。
““好!好!好!”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,仰天大笑起来,“那么,如你们所愿!”!”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!
“沫儿身体越来越差,近一个月全靠用人参吊着气,已经等不得了!”他喃喃道,忽地抬起头看着她,“龙血珠我已经找到——这一下,药方上的五味药材全齐了,你应该可以炼制出丹药了吧?”
她咬紧了牙,足间霍然加力,带着薛紫夜从坍塌的断桥上掠起,用尽全力掠向对岸,宛如一道陡然划出的虹。然而那一道掠过雪峰的虹渐渐衰竭,终究未能再落到桥对面。
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,沉默了片刻,忽然将脸埋入掌中。。
“说,瞳有什么计划?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,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。
“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,然而手剧烈地颤抖,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!
“刷!”话音方落,绿儿已然化为一道白虹而出,怀剑直指雪下。。
旋“呵,谢谢。”她笑了起来,将头发用一支金簪松松挽了个髻,“是啊,一个青楼女子,最好的结局也无过于此了……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和别的姐妹不一样,说不定可以得个好一些的收梢。可是就算你觉得自己再与众不同,又能怎样呢?人强不过命。”。
“每一个月,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,白衣长剑,隔着屏风长身而坐,倾身向前,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,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,同样客气地回答着,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!
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,在支持着他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拼抢去争夺?!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
“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,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。!
他点了点头:“高勒呢?”。
“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谁也没有想到,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,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——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,就在这一日起,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。。
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!
“此中利害,在下自然明白,”妙风声音波澜不惊,面带微笑,一字一句从容道,“所以,在下绝无意在此动武冒犯。若薛谷主执意不肯——”。
““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,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。”他将枕头送回来,微微躬身。。
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,依然带着淡笑,“恭喜。”。
““太奇怪了……”薛紫夜在湖边停下,转头望着他,“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,可是,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?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?”!
“呵呵,不愧是瞳啊!我可是被这个破石头阵绊住了好几天,”夜色中,望着对方手里那一枚寸许的血色珠子,来客大笑起来,“万年龙血赤寒珠——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毒杀神魔的东西?得了这个,总算是可以杀掉教王老儿了!”。
妙风微微一怔: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。
“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,风从耳畔呼啸而过,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,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,已经是二十多年。。
“要回信吗?”霜红怔了一怔。……
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,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,痛得全身颤抖。
“可是……可是,宁婆婆说谷主、谷主她……”小晶满脸焦急,声音哽咽,“谷主她看了一天一夜的书,下午忽然昏倒在藏书阁里头了!”
他瞬地睁开眼,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,在暗夜里亮如妖鬼。。
他紧抿着唇,没有回答,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。
““明介……”他喃喃重复着,呼吸渐渐急促。。
“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他忽然呼号出声,将头深深埋入了手掌心,猛烈地摇晃着。!
“她这样的人,原本也和自己不是属于同一世界。……”
“风雪如刀,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,忽然间眼前一黑。。
“……”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,没有立刻回答,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。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!
“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?还是有了心爱的人?不过,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。你就算回来,也无人可寻。”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,妩媚而又深情,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,娇嗔,“哎,真是的,我就要嫁人了,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——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