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是教王!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,竟不是教王本人!
教王同样在剧烈地喘息,捂住了自己的心口——修炼铁马冰河走火入魔以来,全身筋脉走岔,剧痛无比,身体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
“不过几个月不见,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,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,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!”
“在摩迦村寨时的朋友?”霍展白喃喃,若有所思——这个女人肯出手救一个魔教的杀手,原来是为了这样的原因?她又有着什么样的往昔呢?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!
“也是!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,捶了一拳,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,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,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”
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
廖青染俯身一搭脉搏,查看了气色,便匆忙从药囊里翻出了一瓶碧色的药:“断肠散。”。
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。
“多么可笑。他本来就过了该拥有梦想的年纪,却竟还生出了这种再度把握住幸福的奢望——是以黄粱一梦,空留遗恨也是自然的吧?!
说到最后的时候,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,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
旋妙风?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?。
“另外,有六柄匕首,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!
“……”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,没有立刻回答,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。!
她平静地说着,声音却逐渐迟缓:“所以说,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……只是,世上的医生,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……”
“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!
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。
“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,忽地笑了起来。。
室内药香馥郁,温暖和煦,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。。
“是……是的。”妙水微微一颤,连忙低头恭谨地行礼,妖娆地对着教王一笑,转身告退。抓起昏迷中的瞳,毫不费力地沿着冰川掠了下去,腰肢柔软如风摆杨柳,转瞬消失。!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“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,冷冷道:“有十个病人要看?”。
一定赢你。。
“瞳术!所有人都一惊,这个大光明宫首屈一指的杀手,终于动用了绝技!!
蓝色的……蓝色的头发?!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,这个人,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,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?。
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,心里一松,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,低低呻吟一声,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,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。
“而这个人修习二十余年,竟然将内息和本身的气质这样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。。
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,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:二十多年后,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,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;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,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……
“啊呀!”她惊呼了一声,“你别动!我马上挑出来,你千万别运真气!”
他应景地耷拉下了眼皮,做了一个苦脸:“能被花魁抛弃,也算我的荣幸。”
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:“怎么了,明介?不舒服吗?”。
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。
““放开他,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,“我是医生。”。
““这是临别赠言吗?”霍展白大笑转身,“我们都愚蠢。”。
“明介,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,微笑了起来,眼神明亮而坚定,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,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,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!
“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……”
““等我回来,再和你划拳比酒!”。
“说,瞳派了你们来,究竟有什么计划?”妙风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,剑锋缓缓划落,贴着主血脉剖开,“——不说的话,我把你的皮剥下来。”。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!
他是他多年的同僚,争锋的对手,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,然而,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——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,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,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