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风行，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，“你有没有发现，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？”

    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，手指缓缓收紧。

    “兮律律——”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，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。。

    “魔教的，再敢进谷一步就死！”心知今晚一场血战难免，他深深吸了口气，低喝，提剑拦在药师谷谷口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，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——两个月来，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，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，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，达成新的平衡。！”

    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，眼神亮如妖鬼，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。

    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！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，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，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，“毒已然拔去，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，不出三天，也就该完全复明了。”

    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，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，瞳拔出滴血的剑，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，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：“你想知道原因？很简单：即便是我这样的人，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。

    她缓缓站了起来，伫立在冰上，许久许久，开口低声道：“明日走之前，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第一个问题便遇到了障碍。她却没有气馁，缓缓开口：！

    他对谁都温和有礼，应对得体，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，他只是笑笑，说：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，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，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，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
    旋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
    “他以剑拄地，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，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？！

    明白自己碰了壁，霍展白无奈地叹了口气，闷声喝了几杯，只好转了一个话题：“你没有出过谷吧？等我了了手头这件事，带你去中原开开眼界，免得你老是怀疑我的实力。”！

    “不要挖我的眼睛！放我出去！放我出去！”

    “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！

    “啊，我忘了，你还没解开血封！”薛紫夜恍然，急道，“忍一下，我就替你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她因为寒冷和惊怖而在他怀里微微战栗：没有掉下去……这一次，她没有掉下去！。

    这是什么……这是什么？他的眼睛，忽然间就看不见了！。

    “也是！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，捶了一拳，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，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，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！”！

    “是的，我还活着。”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，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，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，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，“你很意外？”。

    “如今，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，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，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，翻看书卷，侃侃而谈，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，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已去往药师谷。”。

    “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。！

    她为什么不等他？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？。

    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，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。

    ““青染对我说，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，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，和他并肩疾驰，低声道，“她一直装作痴呆，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。

    星圣女娑罗在狂奔，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……

    好了？好了？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

    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，阻止他再次雪遁，冷冷开口道，“谁的命令？”

    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，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，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，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，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，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。

    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：“妙水，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快走啊！”薛紫夜惊呼起来，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。。

    “面具露出的那张脸，竟然如此年轻。。

    “妙空！”他站住了脚，简短交代，“教中大乱，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！”！

    “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第二日日落的时候，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，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。

    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
    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，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？！

    “我说过了，救我的话，你会后悔的。”他抬头凝视着她，脸上居然恢复了一丝笑意，“我本来就是一个杀人者——和你正好相反呢，薛谷主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