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是天山派的大弟子,天资过人,年纪轻轻便成为武林中有数的顶尖好手,被南宫言其老阁主钦点入阁,成为鼎剑阁八大名剑之一。
薛紫夜惊诧地望着这个魔教的杀手,知道这是武林传说中的极高武学——难怪霍展白会栽在这个人手上。可是……昔年的那个孩子,是怎么活下来的,又是怎么会变得如今这般的厉害?
然而,曾经一度,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。。
“知道了。”霍展白答应着,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。。
“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!”
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。
“起来!”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,来不及睁开眼睛,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!!
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,是想杀了他!
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,不敢分解一句。
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,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。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,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,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,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。。
薛紫夜望着他,只觉得全身更加寒冷。原来……即便是医称国手,对于有些病症,她始终无能为力——比如沫儿,再比如眼前这个人。。
“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!
乐园里一片狼藉,倒毙着十多具尸体,其中有教王身侧的护卫,也有修罗场的精英杀手。显然,双方已经交手多时。在再一次掠过冰川上方时,瞳霍然抬起了头,眼里忽然焕发出刀一样凌厉的光!。
旋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,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:“那么,有劳薛谷主了。”。
““啊呀!”她惊呼了一声,“你别动!我马上挑出来,你千万别运真气!”!
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,沉默地忍受。!
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
“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:“我为什么要笑?”!
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。
““薛谷主?”他再一次低声唤,然而雪地上那个人一动不动,已然没有生的气息。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冻结,眼里神色转瞬换了千百种,身子微微颤抖。再不出手,便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……然而即便是他此刻分心去救薛紫夜,也难免不被立时格杀剑下,这一来就是一个活不了!。
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,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。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,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,正剧烈地喘息,看着一地的残骸。。
八年来,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,出生入死,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!
难道,薛紫夜的师傅,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,竟是隐居此处?。
“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,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?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。
“那样熟悉的氛围,是八年来不停止的奔波和搏杀里,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。!
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,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,脱口:“秋水!”。
入夜时分,驿站里的差吏正在安排旅客就餐,却听到窗外一声响,扑棱棱地飞进来一只白色的鸟。他惊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落。那只白鸟从窗口穿入,盘旋了一下便落到了一名旅客的肩头,抖抖羽毛,松开满身的雪,发出长短不一的凄厉叫声。。
““什么?”他看了一眼,失惊,“又是昆仑血蛇?”。
不等妙风回答,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,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。……
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,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
她最后的话还留在耳边,她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眼睑上。然而,她却已再也不能回来了……在身体麻痹解除、双目复明的时候,他疯狂地冲出去寻匿她的踪影。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昨日去了山顶乐园给教王看病,然后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山顶上整座大殿就在瞬间坍塌了。
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,面无表情,“给我。”。
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,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:“别怕,不会有事。”然后,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,抬起眼示意,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,将她扶开。。
“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。
“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,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,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。!
“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……”
““滚!等看清楚了,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,根本是不能看的!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话音未落,绿儿得了指令,动如脱兔,一瞬间几个起落便过了石阵,抢身来到妙风身侧,伸手去阻挡那自裁的一刀——然而终归晚了一步,短刀已然切入了小腹,血汹涌而出。!
“你,想出去吗?”记忆里,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,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