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服输了，她坐到了医案前，提笔开始书写药方。霍展白在一边赔笑：“等治好了沫儿的病，我一定慢慢还了欠你的诊金……你没去过中原，所以不知道鼎剑阁的霍七公子，除了人帅剑法好外，信用也是有口皆碑的啊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，”廖青染看着他，也笑了，“你如果去了，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

    “天没亮就走了，”雅弥只是微笑，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，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。

    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，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。。

    “暮色中，废弃的村落里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！”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薛紫夜脱口惊呼，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。。

    雪怀……雪怀，你知道吗？今天，我遇到了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。！

    然而用尽全力，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

    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，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沉默，许久许久，开口：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沉默下去，不再反抗，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，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。！

    瞳没有抬头，极力收束心神，伸出手去够掉落一旁的剑，判断着乐园出口的方向。。

    旋干涸了十几年的眼睛里有泪水无声地充盈，却被轻柔的舌尖一同舔去。。

    “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！

    “你认识瞳吗？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，声音有些发抖。！

    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

    “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，持剑告退。！

    “禀谷主，”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，“霜红她还没回来。”。

    “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八年来，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，出生入死，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。

    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，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！

    村庄旁，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，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，冷漠而无声，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。

    “他笑了起来，张了张口，仿佛想回答她。但是血从他咽喉里不断地涌出，将他的声音淹没。妙风凝望着失散多年的亲姐姐，始终未能说出话来，眼神渐渐涣散。。

    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——她、她在做什么？！

    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，然而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
    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，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。

    “是谁，能令枯木再逢春？。

    最好的医生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，那么，她终是有救了？！……

    妙水及时站住了脚，气息甫平，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——上一跃的距离，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，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，如今带着薛紫夜，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。

    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，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。

    “听话。一觉睡醒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，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，喃喃说着，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，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——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。”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，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，面无表情。。

    ““看啊！”忽然间，忽然间，他听到惊喜的呼声，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，“这是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不要去！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，便是生离死别了！。

    妙水笑了笑，便过去了。！

    “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，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了？好了？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。

    “我会跟上。”妙风补了一句。。

    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，迎着奔马，只是一掠，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！马一声悲嘶，大片的血泼开来，洒落在雪地上，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。！

    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，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，拍开了那一瓮藏酒，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，直至酩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