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
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,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
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,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: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,只是一念及,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。
夏之园里一片宁静,绿荫深深,无数夜光蝶在起舞。。
“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,俯身拍开封土,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!”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。
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,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,雪落满了蓝发。!
“教王……”有些犹豫的,她开口欲言。
“我来吧。”不想如此耽误时间,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,伸出手来——他没有拿任何工具,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,只是一掌切下,便裂开了一尺深。
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,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,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。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,脸颊深深陷了进去,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。。
“薛谷主!”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,停下来看她,“你终于醒了?”。
“霍展白有些受宠若惊:“那……为什么又肯救我?”!
“是。”宁婆婆颔首听命,转头而下。。
旋没错……这次看清楚了。。
“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,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,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。!
那是、那是……血和火!!
刺破血红剑影的,是墨色的闪电。
“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!
妙水不由有些气不顺:自从教王把瞳交由自己发落以来,她就有了打算——。
“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牛犊般大的獒犬忽然间站起,背上毛根根耸立,发出低低的呜声。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妙水仰头大笑,“那是妙火的头——看把你吓的!”!
维持了一个时辰,天罗阵终于告破,破阵的刹那,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。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,妙风瞬间掠去,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。。
““小夜……”站在冰上的人回过身来,看到了狂奔而来的提灯女子,忽然叹息了一声,对着她缓缓伸出了手,发出了一声低唤,“是你来了吗?”。
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,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,再开始上药——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,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。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,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,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。。
“霍展白站在大雪里,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,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。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,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。!
然而,她没有想到一年年地过去,这个人居然如此锲而不舍不顾一切地追寻着,将那个药方上的药材一样一样地配齐,拿到了她面前。而那个孩子在他的精心照顾下,居然也一直奄奄一息地活到了今天。这一切,在她这个神医看来,都不啻是一个奇迹。。
“呸。”瞳咬牙冷笑,一口啐向他,“杀了我!”。
“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。
曾经一度,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……
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
那是……那是教王的声音!
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,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,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,没有了朋友,甚至没有了祖国,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。
她被那股柔和的力道送出三尺,平安落地。只觉得背心一麻,双腿忽然间不能动弹。。
“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,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。
“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。
疾行一日一夜,他也觉得有些饥饿,便撩起帘子准备进入马车拿一些食物。!
““老七?!”……”
“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。
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!
所以,下手更不能容情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