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秋水……秋水……”他急切地想说什么,却只是反复地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。
妙风微微一怔: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,似乎有些眼熟。
“是。”霜红答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。。
虽然经过惨烈的搏杀,七剑中多人负伤,折损大半,但终归也带回了魔教教王伏诛、五明子全灭的消息。一时间,整个中原武林都为之震动,各大门派纷纷奔走相告,弹冠相庆。。
“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,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!!”
“第二,流光。第三,转魄。”。
往日的一切本来都已经远去了,除了湖水下冰封的人,没有留下丝毫痕迹。此刻乍然一见到这样的眼睛,仿佛是昔日的一切又回来了——还有幸存者!那么说来,就还有可能知道当年那一夜的真相,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手将她的一族残酷地推向了死亡!!
“是黑水边上的马贼……”他冷冷道,“那群该杀的强盗。”
门外有浩大的风雪,从极远的北方吹来,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
永不相逢!。
他被拖入了族里祠堂,有许多人围上来了,惊慌地大声议论:“上次杀了官差的事好容易被掩下来了,可这次竟然杀了村里人!这可怎么好?”。
“柳非非的贴身丫鬟胭脂奴端了早点进来,重重把早餐盘子到桌上,似乎心里有气:“喏,吃了就给我走吧——真是不知道小姐看上你什么?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,没钱没势,无情无义,小姐却偏偏最是把你放在心上!真是鬼迷心窍。”!
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,看着露出来的后背。。
旋卫风行眼神一动,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,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。
“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!
那一眼之后,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。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,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。!
他忽然间大叫起来,用手捂住了眼睛:“不要……不要挖我的眼睛!放我出去!”
“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!
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。
“她说得轻慢,漫不经心似的调弄着手边的银针,不顾病入膏肓的教王已然没有平日的克制力。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一时语塞,胡乱挥了挥手,“算了,谷里很安全,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。”。
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!
咆哮声从乐园深处传来,一群凶悍的獒犬直扑了出来,咬向瞳的咽喉!。
“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。
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?”薛紫夜轻轻问,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
“那里,和獒犬锁在一起的,居然还有一个人!!
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。
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,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。。
““看这个标记,”卫风行倒转剑柄,递过来,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。
“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?”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。……
他想去抓沥血剑,然而那种从双眸刺入的痛迅速侵蚀着他的神志,只是刚撑起身子又重重砸倒在地,他捂住了双眼,全身肌肉不停颤抖。
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
“雅弥,不要哭!”在最后一刻,她严厉地叱喝,“要像个男子汉!”。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。
“她没有回答,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。。
“薛紫夜捂着咽喉喘息,脸色苍白,她冷冷看了一眼教王,顺便瞥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妙风,闪过一丝冷嘲。妙风的手一直颤抖地按在剑上,却始终不敢拔出,此刻看得她冷冷一眼瞥过,全身不由剧烈地一震,竟是不敢对视。。
“滚开!让我自己来!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,一把将他推开,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!
“握着沥血剑的手缓缓松开,他眼里转过诸般色泽,最终只是无声无息地将剑收起——被看穿了吗?还是只是一个试探?教王实在深不可测。……”
“他赢了。。
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,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。
秋水……秋水,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,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?!
老人的声音非常奇怪,听似祥和宁静,但气息里却带了三分急促。医家望闻问切功夫极深,薛紫夜一听便明白这个玉座上的王者此刻已然是怎样的虚弱——然而即便如此,这个人身上却依旧带着极大的压迫力,只是一眼看过来,便让她在一瞬间站住了脚步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