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谷主沉默了许久，终于缓缓点头——

    话音未落，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

    “嘿，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，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，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现在，结束了。”他收起手，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，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，发出绝望的嘶喊。！”

    “睁开眼睛。”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，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摘下了“妙空”的面具，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，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，双鬓斑白——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，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。！

    “瞳公子。”然而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，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，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，“教王正在小憩，请稍等。”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

    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，忽然一笑：“廖谷主，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——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，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刚刚转过身，她忽然间就呆住了。。

    “全场欢声雷动，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，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——昔年的师傅、师娘、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，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，殊无半分喜悦，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，微微地点了点头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在夜中坐起，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。

    旋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，没有丝毫掩饰，“而且，很多。”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？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？！

    老鸨离开，她掩上了房门，看着已然一头躺倒床上大睡的人，眼神慢慢变了。！

    在他错身而过的刹那，薛紫夜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，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！

    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。

    “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看着她走出去，心下一阵迟疑。。

    瞳惊骇地望着冰下那张脸，身子渐渐发抖，忽然间他再也无法支持，手里的银刀落在冰上，双手抱头发出痛苦凄厉的叫喊。！

    妙风？她心里暗自一惊，握紧了滴血的剑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。

    “夜里很冷，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，“薛谷主，小心身体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宁婆婆颔首听命，转头而下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折下一枝，望着梅花出了一会儿神，只觉心乱如麻——去大光明宫？到底又出了什么事？自从八年前徐重华叛逃后，八剑成了七剑，而中原鼎剑阁和西域大光明宫也不再挑起大规模的厮杀。这一次老阁主忽然召集八剑，难道是又出了大事？。

    连瞳这样的人，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——。

    “原来，在极痛之后，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
    在他抬头的瞬间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……

    “我……难道又昏过去了？”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，说不出的和煦舒适。薛紫夜睁

    他颓然低下头去，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，泪水长滑而落。

    薛紫夜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，持剑告退。。

    “雪是不知何时开始下的。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，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，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。那不是《葛生》吗？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。！

    “在送她上绝顶时，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，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权势是一头恶虎，一旦骑了上去就再难以轻易地下来。所以，他只有驱使着这头恶虎不断去吞噬更多的人，寻找更多的血来将它喂饱，才能保证自己的不被反噬——他甚至都能从前代教王身上，看到自己这一生的终点所在。。

    “年轻时拼得太狠，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，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，拜月教也不再挑衅，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，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！

    明日，便要去给那个教王看诊了……将要用这一双手，把那个恶魔的性命挽救回来。然后，他便可以再度称霸西域，将一个又一个少年培养为冷血杀手，将一个又一个敌手的头颅摘下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