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
来不及多想,知道不能给对方喘息,杀手瞳立刻合身前扑,手里的短剑刺向对方心口。然而只听得“叮”的一声,他的虎口再度被震出了血。
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喃喃着: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,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,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。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。
“那些在冷杉林里和我失散的同伴,应该还在寻找我的下落吧?毕竟,这个药师谷的入口太隐秘,雪域地形复杂,一时间并不容易找到。!”
“埋在这里吧。”她默然凝望了片刻,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,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,开始挖掘。。
昆仑白雪皑皑,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。!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
入夜时分,驿站里的差吏正在安排旅客就餐,却听到窗外一声响,扑棱棱地飞进来一只白色的鸟。他惊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落。那只白鸟从窗口穿入,盘旋了一下便落到了一名旅客的肩头,抖抖羽毛,松开满身的雪,发出长短不一的凄厉叫声。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,胡乱吃了几口。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,热闹非凡。。
“他喝得太急,呛住了喉咙,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,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,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,不停地咳嗽着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,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,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!
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。
旋难道,教王失踪不到一天,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?。
“他默然抱剑,微一俯身算是回答。!
最后担负起照顾职责的,却还是霍展白。!
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,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?
“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!
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。
“她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——只可惜,我的徒儿没有福气。。
“可是……”出人意料的,绿儿居然没听她的吩咐,还在那儿犹豫。。
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!
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。
“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。
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。
““嚓!”尖利的喙再度啄入了伤痕累累的肩,试图用剧痛令垂死的人清醒。!
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。
剑尖霍然顿住,妙水扔开了妙风,闪电般转过头来,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,面色几近疯狂:“什么?你刚才说什么?你叫他什么!”。
“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,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,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!。
“妙水信里说,教王这一次闭关修习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,却失败了!目下走火入魔,卧病在床,根本无力约束三圣女、五明子和修罗场,”妙火简略地将情况描述,“教里现在明争暗斗,三圣女那边也有点忍不住了,怕是要抢先下手——我们得赶快行动。”……
谁能常伴汝?空尔一生执!
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,嚓的一声,玉座被贯穿了!
霍展白低眼,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,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。
“你——”瞳只觉得心里那些激烈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,失声说了一个字,喉咙便再也发不出声音。他颓然低下头去,将锁着铁镣的手狠狠砸在地面上。。
“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,有骨肉断裂的钝响,有临死前的狂吼——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。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,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。畜生界里命如草芥,五百个孩子,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,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,进行下一轮修炼。。
“那一天的景象,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。。
她站在门旁头也不回地说话,霍展白看不到她的表情。!
“瞳在风里侧过头,望了冰下的那张脸片刻,眼里有无数种色彩一闪而过。……”
““什么?”他猛然惊醒,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,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。
——除此之外,她这个姐姐,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。
然而,命运的魔爪却不曾给他丝毫的机会,在容他喘上了一口气后,再度彻底将他击倒!!
不是不知道这个医者终将会离去——只是,一旦她也离去,那么,最后一丝和那个紫衣女子相关的联系,也将彻底断去了吧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