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十二年后命运曾给了他一次寻回她的机会,将他带回到那个温暖的雪谷,重新指给了他归家的路。原本只要他选择“相信”,就能得回遗落已久的幸福。然而,那时候的自己却已然僵冷麻木,再也不会相信别人,被夺权嗜血的欲望诱惑,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那只手,孤身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。
“好!”徐重华大笑起来,“联手灭掉七剑,从此中原西域,便是你我之天下!”
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。
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。
““徐夫人便是在此处?”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,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,忽然间脸色一变,“糟了!”!”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是她?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?!!
他蹙眉望着她,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,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。
“看把你吓的,”她笑意盈盈,“骗你的呢。你这个落魄江湖的浪子,有那么多钱替我赎身吗?除非去抢去偷——你倒不是没这个本事,可是,会为我去偷去抢吗?”
已经二十多天了,霍展白应该已经到了扬州——不知道找到了师傅没?八年来,她从未去找过师傅,也不知道如今她是否还住在扬州。只盼那个家伙的运气好一些,能顺利找到。。
瞳的眼神微微一动,沉默。沉默中,一道白光闪电般地击来,将她打倒在地。。
““不,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,瞳喃喃道,“我并不值得你救。”!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
旋不知过了多久,她从雪中醒来,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。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,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,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。。
“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。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,更没看清楚剑,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,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。剑落处,地上的雪瞬间融化,露出了一个人形。!
她急急伸出手去,手指只是一搭,脸色便已然苍白。!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!
“啊!”她一眼望过去,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——。
“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,千里之外有人惊醒。。
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,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,点了点头:“真乃神医!”。
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!
“我要出去!我要出去!放我出去……”他在黑暗中大喊,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。。
“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霜红没有回答,只是微微欠了欠身:“请相信谷主的医术。”。
“本能地,霍展白想起身掠退,想拔剑,想封挡周身门户——然而,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。身体在一瞬间仿佛被点中了穴道,不要说有所动作,就是眼睛也不能转动半分。!
“属下……”正面相抗了这一击,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——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,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,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!。
廖青染从马车里悠悠醒来的时候,就听到了这一首《葛生》,不自禁地痴了。。
“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已然是第二天黎明。。
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,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:……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
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
出来前,教王慎重嘱托,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,否则结局难测。。
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:“怎么了,明介?不舒服吗?”。
“他的生平故事,其实在中原武林里几乎人人皆知:。
““我看得出,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,忽然开口,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她此刻,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。
在送她上绝顶时,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,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!!
““你的手,也要包扎一下了。”廖青染默然看了他许久,有些怜悯。……”
“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,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?。
霍展白握着他的手,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,一时间悲欣交集。。
“别看他眼睛!”一眼看到居中的黑衣人,不等视线相接,霍展白失声惊呼,一把拉开卫风行,“是瞳术!只看他的身体和脚步的移动,再来判断他的出手方位。”!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