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，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，倒是愣住了，半晌嗤然冷笑，“原来，你真是个疯子！”

    如果没有迷路，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。

    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，替她擦去额上汗水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！”

    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：“我为什么要笑？”。

    这种欲雪的天气，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，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，猜拳行令的，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！

    “哧”，轻轻一声响，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，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，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，反手一弹，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

    “光。”

    在他说出第三个“滚”字之前，簌簌一声响，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，炽热而湿润。那一瞬间，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。。

    ——终于是被折断了啊……这把无想无念之剑！。

    ““不要管我！”周行之脸色惨白，嘶声厉呼。！

    “谷主。”她忍不住站住脚。。

    旋“不！”霍展白一惊，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，失惊，迅疾地倒退一步。！

    瞳？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，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变成这样？怎么会变成这样呢？！

    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，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，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！。

    “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，沉默地忍受。。

    她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——只可惜，我的徒儿没有福气。。

    血封！还不行。现在还不行……还得等机会。！

    痴痴地听着曲子，那个瞬间，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

    “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，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？。

    只是在做梦——如果梦境也可以杀人的话。这个全身是伤泡在药汤里的人，全身在微微发抖，脸上的表情仿佛有无数话要说，却被扼住了咽喉。。

    “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——！

    “绿儿，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，转头吩咐丫鬟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手指一紧，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，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，终于低声开口：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？”。

    “还有毒素发作吧？很奇怪是不是？你一直是号称百毒不侵的，怎么会着了道儿呢？”。

    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……

    “唉，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，俯身将他扶住，叹息，“和明介一样，都是不要命的。”

    教王眼神已然隐隐焦急，截口：“那么，多久能好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风顿了一顿，却只是沉默。。

    那样的语调轻而冷，仿佛一把刀子缓慢地拔出，折射出冷酷的光。深知教王脾性，妙风瞬间一震，重重叩下首去：“教王……求您饶恕她！”。

    “玉座上的人几次挣扎，想要站起，却仿佛被无形的线控制住了身体，最终颓然跌落。。

    “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。。

    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！

    ““风行，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。”廖青染翻身上马，细细叮咛，“此去时间不定，全看徐沫病情如何——快则三五天，慢则一两个月。你一个人在家，需多加小心——”温柔地叮嘱到这里，语气忽然一转：“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，仔细我打断你的腿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。

    ——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，也总算是卸下了。沫儿那个孩子，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？而秋水，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。已经很久很久，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……。

    曾经一度，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！

    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，呼啸掠过耳边，宛如哭泣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