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青染从马车里悠悠醒来的时候,就听到了这一首《葛生》,不自禁地痴了。
“铛铛铛!”转眼间,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。
极北的漠河,即便是白天天空也总是灰蒙蒙的,太阳苍白而疲倦地挂在天际。。
“你认识瞳吗?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,声音有些发抖。。
““你让她平安回去,我就告诉你龙血珠的下落。”瞳只是垂下了眼睛,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冷笑,“你,也!”
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,倒是愣住了,半晌嗤然冷笑,“原来,你真是个疯子!”。
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,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。!
“我看薛谷主这手相,可是大为难解。”妙水径自走入,笑吟吟坐下,捉住了她的手仔细看,“你看,这是‘断掌’——有这样手相的人虽然聪明绝伦,但脾气过于倔犟,一生跌宕起伏,往往身不由己。”
“太好了。”她望着他手指间拈着的一根金针,喜不自禁,“太好了……明介!”
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,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。
“等回来再和你比酒!”。
“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!
怎么会变成这样?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。
旋——星圣女娑罗只觉得心惊:瞳执掌修罗场多年,培养了一批心腹,此刻修罗场的杀手精英们,居然都无声无息地集结在了此处?。
“怎么?被刚才霍展白一说,这个女人起疑了?!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!
“霍七,”妙空微笑起来,“八年来,你也辛苦了。”
“他循着血迹追出,一剑又刺入雪下——这一次,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。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,他登时惊觉,瞬间转身,身剑合一扑向马上!!
霍展白停在那里,死死地望着他,眼里有火在燃烧:“徐重华!你——真的叛离?你到底站在哪一边?!”。
“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。
剑光如同匹练一样刺出,雪地上一个人影掠来,半空中只听“叮当”的一声金铁交击,两个人乍合又分。。
“你终于想起来了?”她冷冷笑了起来,重新握紧了沥血剑,“托你的福,我家人都死绝了,我却孤身逃了出来,流落异乡为奴。十五岁时,运气好,又被你从波斯市场上买了回来。”!
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,哇哇地大哭。。
““是吗?那你可喝不过她,”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,对他眨了眨眼睛,“喝酒,猜拳,都是我教给她的,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——知道吗?当年的风行,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。”。
霍展白微微一惊,口里却刻薄:“中原居然还能出姑娘这般的英雄人物啊……”。
“山阴的积雪里,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,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,叹息一声转过了身——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,也终于是死了……!
“瞳!”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,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,脱口喊道,“帮我!”。
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,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。
““你总是来晚。”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,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,“哈……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?还是——来看我怎么死的?”。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……
“嘘。”妙水却竖起手指,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,“我可是偷偷过来的。”
然而,在睁开眼的瞬间,忽然有什么温软湿润的东西轻轻探了进来,触着失明的眼球。
荒原上,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。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“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,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,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。。
“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走下台阶后,冷汗湿透了重衣,外面冷风吹来,周身刺痛。!
“瞳究竟怎么了?……”
“薛紫夜低呼了一声,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,血已然变成绿色。。
薛紫夜一打开铁门,雪光照入,就看到了牵着獒犬在不远处放风的蓝衣女子。。
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!
二十多年后,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,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