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青染叹息: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
一睁开眼,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
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。
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,竟毫无觉察。。
“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,面色狰狞如鬼。!”
“啊!”她一眼望过去,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——。
黑暗里竟然真的有人走过来了,近在咫尺。她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顿住了脚,仿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刻被锁在铁笼里的他,只是不断地低唤着一个遥远的名字,仿佛为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招魂。!
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!
他负手缓缓走过那座名为白玉川的长桥,走向绝顶的乐园,一路上脑子飞快回转,思考着下一步的走法,脸色在青铜面具下不停变幻。然而刚走到山顶附近的冰川旁,忽然间全身一震,倒退了一步——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他瑟缩着,凝视了这个英俊的男人很久,注意到对方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宝石戒指。他忽然间隐约想起了这样的戒指在西域代表着什么,啜泣了片刻,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,将唇印在那枚宝石上。。
““嚓”,轻轻一声响,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,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!!
如今,难道是——。
旋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“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!
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,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,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!
说到这里,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,妙风停住了口,歉意地看着薛紫夜:“多谢好意。”
“剑尖霍然顿住,妙水扔开了妙风,闪电般转过头来,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,面色几近疯狂:“什么?你刚才说什么?你叫他什么!”!
“雅、雅弥?!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。
““明介!”她终于抬起头,看到了那个人的脸,失声惊呼。。
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,切出长长的伤口。。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!
“放了明介!”被点了穴的薛紫夜开口,厉声大喝,“马上放了他!”。
“她因为寒冷和惊怖而在他怀里微微战栗:没有掉下去……这一次,她没有掉下去!。
“你的内力恢复了?”霍展白接了一剑,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,诧然。。
“薛紫夜看着他,忍不住微微一笑: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!
“霍七,”妙空微笑起来,“八年来,你也辛苦了。”。
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。
“当薛紫夜步出谷口,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,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:大衣,披肩,手炉,木炭,火石,食物,药囊……应有尽有,琳琅满目。。
“死女人,我明明跟你说了,千万不要解他的血封——”霍展白忍不住发作,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,“他是谁?魔教修罗场的第一杀手!你跟他讲什么昔日情谊?见鬼!你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!”……
“没用。”妙风冷笑:就算是有同伴掩护,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。
她……一早就全布置好了?她想做什么?
屏风后,秋水音刚吃了药,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,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,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,有些痴痴呆呆,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,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。
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,如王姐最后的要求,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。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,他总是微笑着,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,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。。
““瞳公子,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,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,“八骏已下山。”。
“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那是《葛生》——熟悉的曲声让她恍然,随即暗自感激,她明白妙风这是用了最委婉的方式劝解着自己。那个一直微笑的白衣男子,身怀深藏不露的杀气,可以覆手杀人于无形,但却有着如此细腻的心,能迅速地洞察别人的内心喜怒。!
“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,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……”
“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,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。
他想站起来,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,将他死死拉住,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。。
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!
“请阁下务必告诉我,”廖青染手慢慢握紧,“杀我徒儿者,究竟何人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