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的……假的……这一切都是假的!他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类似瞳术的幻境里!
她的眼睛是这样的熟悉,仿佛北方的白山和黑水,在初见的瞬间就击中了他心底空白的部分。那是姐姐……那是小夜姐姐啊!
这一次醒转,居然不是在马车上。她安静地睡在一个炕上,身上盖着三重被子,体内气脉和煦而舒畅。室内生着火,非常温暖。客舍外柳色青青,有人在吹笛。。
你总是来晚……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在半癫狂的状态下,她那样绝望而哀怨地看着他,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。那样的话,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。。
““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。”夏浅羽嗤之以鼻,“我还年轻英俊呢。”!”
难道……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“去死”?。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!
说到这里,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,妙风停住了口,歉意地看着薛紫夜:“多谢好意。”
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,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
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,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,点了点头:“真乃神医!”。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“然而大光明宫的妙风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仿佛,那并不是他的名字。!
那一瞬间,血从耳后如同小蛇一样细细地蜿蜒而下。他颓然无声地倒地。。
旋然而不等她站稳,那人已然抢身赶到,双掌虚合,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。。
““还不快拉下帘子!”门外有人低叱。!
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,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,教王冷然道,“会怎样?”!
总好过,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
“到了庭前阶下,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,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——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,静静地凝视着他,眼里充满了悲伤。!
他无法,悻悻往外走,走到门口顿住了脚:“我说,你以后还是——”。
“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。
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。
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!
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。
“妙风松了一口气,瞬地收手,翻身掠回马背。。
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,如同黑灰色的墓碑,指向灰冷的雪空。。
““嗯。”薛紫夜挥挥手,赶走了肩上那只鸟,“那准备开始吧。”!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,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。缓缓俯下身,竖起手掌,虚切在冰上。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,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。。
““老实说,我想宰这群畜生已经很久了——平日你不是很喜欢把人扔去喂狗吗?”瞳狭长的眼睛里露出恶毒的笑,“所以,我还特意留了一条,用来给你收尸!”。
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,随即低声:“是。”……
就在獒犬即将咬断她咽喉的瞬间,薛紫夜只觉得背后一紧,有一股力量将她横里拉了开去。
话音未落,绿儿得了指令,动如脱兔,一瞬间几个起落便过了石阵,抢身来到妙风身侧,伸手去阻挡那自裁的一刀——然而终归晚了一步,短刀已然切入了小腹,血汹涌而出。
醉了的她出手比平时更重,痛得他叫了一声。。
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。
“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,但却清楚地知道,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。。
““嘿嘿,看来,你伤得比我要重啊,”飞翩忽然冷笑起来,看着挡在薛紫夜面前的人,讽刺道,“你这么想救这个女人?那么赶快出手给她续气啊!现在不续气,她就死定了!”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!
“教王凝视着妙风苍白的脸,咬牙切齿:“是那个女人,破了你的沐春风之术?”……”
“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。
最高峰上发生了猝然的地震,万年不化的冰层陡然裂开,整个山头四分五裂,雪暴笼罩了半座昆仑,而山顶那个秘密的奢华乐园,就在一瞬间覆灭。。
“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龙血珠?”瞳冷笑着,横过剑来,吹走上面的血珠,“愚蠢。”!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