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送她上绝顶时，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，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！

    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，已经完全失明了。

    薛紫夜微微一怔，低头的瞬间，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。。

    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
    ““一天之前，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，你来得那么晚！”！”

    “闭嘴！”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，直冒出来。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，飞身扑过去：“徐重华，你无药可治！”。

    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，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！

    “无妨。”薛紫夜一笑，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，“不是有你在吗？”

    不同于冬之馆和秋之苑，在湖的另一边，风却是和煦的。

    “你认识瞳吗？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，声音有些发抖。。

    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。

    “她说想救他——可是，却没有想过要救回昔日的雅弥，就得先毁掉了今日的妙风。！

    ——星圣女娑罗只觉得心惊：瞳执掌修罗场多年，培养了一批心腹，此刻修罗场的杀手精英们，居然都无声无息地集结在了此处？。

    旋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
    “一瞬间，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。！

    那些怒潮汹涌而出，从心底冲入了他的颅脑，再从他的眼中如雨一般坠落。！

    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，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，痛得全身颤抖。

    “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，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。！

    血迹一寸寸地延伸，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。

    “在他说出第三个“滚”字之前，簌簌一声响，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，炽热而湿润。那一瞬间，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葛生蒙棘，蔹蔓于野。予美亡此。谁与？独旦！。

    “妙风此刻大约早已到药师谷，”瞳的眼睛转为紫色，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，“不管他能否请到薛紫夜，我们绝对要抢在他回来之前动手！否则，难保他不打听到我夺了龙血珠的消息——这个消息一泄露，妙火，我们就彻底暴露了。”！

    一路上，风渐渐温暖起来，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。。

    “瞳的颈部扣着玄铁的颈环，她那样的一拉几乎将他咽喉折断，然而他一声不吭。。

    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，冷冷道，“我宁可死。”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学医呢？廖谷主问他：你只是一个杀人者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
    “光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怎么还不醒？怎么还不醒！这样的折磨，还要持续多久？……

    一时间，他脑海里一片空白，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

    然而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

    柳非非是聪明的，明知不可得，所以坦然放开了手——而他自己呢？其实，在雪夜醒来的刹那，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？。

    “太晚了吗？”霍展白喃喃道，双手渐渐颤抖，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，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，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，却不知，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。

    “他苦笑着，刚想开口说什么，充满了醉意的眼神忽然清了清，重新沉默。。

    “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，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。”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——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，“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，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。其实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风，抬起头，”教王坐回了玉座上，拄着金杖不住地喘息，冷冷开口，“告诉我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？这个女人，和瞳有什么关系？”！

    “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：“薛谷主，我说过了，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妙风站着没有动，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。。

    那一击的力量是骇人的，妙风在铜爵那一斩发出后随即抢身斜向冲出，并未直迎攻击。他的身形快如鬼魅，一瞬间就穿过雪雾掠了出去，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雪亮的弧，一闪即没——。

    那一段路，仿佛是个梦——漫天漫地的白，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。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，散乱的视线，枯竭的身体，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，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……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，指引他前进的方向。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？”看到来人，瞳低低脱口惊呼，“又是你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