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谷主。”她忍不住站住脚。

    剑抽出的刹那，这个和他殊死搏杀了近百回合的银衣杀手失去了支撑，顺靠着冷杉缓缓倒下，身后树干上擦下一道血红。。

    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？妙风失惊，八骏，居然全到了？。

    “他无力地低下了头，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，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！”

    薛紫夜惊住：那样骄傲的人，终于在眼前崩溃。。

    瞳却抽回了手，笑：“如有诚意，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？”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，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，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，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，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？

    还活着吗？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。

    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，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。

    “他颓然放下了剑，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，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！

    “明介……我一定，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。

    旋“有！有回天令！”绿儿却大口喘气着说，“有好多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，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。在那个时候，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，竭尽全力、不退半步。！

    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，勤奋好学，医术进步迅速，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，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！

    出谷容易，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，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

    “她没有回答，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。！

    那一夜的血与火重新浮现眼前。暗夜的雪纷乱卷来。他默默闭上了眼睛……。

    “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，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，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。。

    中原和西域的局势，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，正邪之分，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，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，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，所有的表面文章，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，重开一战！。

    仗着学剑习武之人的耳目聪敏，他好歹也赢了她数十杯，看来这个丫头也是不行了。！

    “哦……”瞳轻轻应了一声，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，“有人在往这边赶来。”。

    “电光火石的瞬间，妙风反掌一按马头，箭一样掠出，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！。

    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，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，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，闪电般点足后掠，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，划出一道曲线，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。

    “干涸了十几年的眼睛里有泪水无声地充盈，却被轻柔的舌尖一同舔去。！

    是幻觉？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，转身。。

    “卫风行震了一震，立刻侧身一溜，入了内室。。

    “雪怀，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，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，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，璀璨如钻石，竟令人不敢直视。……

    冷？她忽然愣住了——是啊，原来下雪了吗？可昨夜的梦里，为什么一直是那样的温暖？

    霍展白垂头沉默。

    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，瞳和妙空之间，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？！。

    怎么可以？怎么可以忘记呢？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隐隐记起，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，卫风行曾受了重伤，离开中原求医，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，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，隐姓埋名来到中原；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，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。

    ““秋水！”他脱口惊呼，抢身掠入，“秋水！”。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她失声惊呼——那个蓝衣女子，居然去而复返了！！

    “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：“什么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而，就在这一瞬间，他看到教王眼里忽然转过了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：那样的得意、顽皮而又疯狂——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十岁老人所应该有的！。

    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，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。

    一语未落，她急速提起剑，一挥而下！！

    “明介，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？”薛紫夜低语，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