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
“看这个标记,”卫风行倒转剑柄,递过来,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
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,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,你忘记了吗?”。
“胡说!”他突然狂怒起来,“就算是七星海棠,也不会那么快发作!你胡说!”。
““秋水……不是、不是这样的!”那个人发出了昏乱而急切的低语。!”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,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,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!
“你认识瞳吗?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,声音有些发抖。
“生死有命。”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,秀丽的眉梢扬起,“医者不自医,自古有之——妙风使,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?起轿!”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“你究竟是谁?你的眼睛……你的眼睛……”他望着面具上深嵌着的两个洞,梦呓般地喃喃,“好像……好像在哪里看到过……”。
“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……绝对不!!
“怎么?”他跳下地去,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,手里提着一物。。
旋“叮!”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,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,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。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,飞翩勉强接下,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,只觉胸口血气翻涌。。
““风,”不可思议地看着阶下长跪不起的弟子,教王眼神凝聚,“你说什么?”!
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!
“你……”薛紫夜怒斥,几度想站起来,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“他尚自说不出话,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。!
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“那样熟悉的氛围,是八年来不停止的奔波和搏杀里,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。。
曾经有一次,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,绝望之下狂性大发,在谷里疯狂追杀人,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,脸上笑容未敛,只一抬手,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!。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!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。
“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,忽然笑了一笑,轻声:“好了。”。
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,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。。
“叮叮几声响,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!
他们忽然间明白了,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:妙风使身边,居然还带着一个人?!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!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,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,也在所不惜?!。
他在一侧遥望,却没有走过去。。
“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,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。
“风行,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,“你有没有发现,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?”……
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。
鼎剑阁的八剑里,以“玉树公子”卫风行和“白羽剑”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。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,一路拔剑的同时,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。
这一次他们的任务只在于剿灭魔宫,如果半途和妙风硬碰硬地交手,只怕尚未到昆仑就损失惨重——不如干脆让他离开,也免得多一个阻碍。。
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,一片一片地浮现:雪怀、明介、雅弥姐弟、青染师傅、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……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。。
“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。
“那里,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,是村里的坟场。。
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!
“妙风脸上犹自带着那种一贯的温和笑意——那种笑,是带着从内心发出的平和宁静光芒的。“沐春风”之术乃是圣火令上记载的最高武学,和“铁马冰河”并称阴阳两系的绝顶心法,然而此术要求修习者心地温暖宁和,若心地阴邪惨厉,修习时便容易半途走火入魔。……”
““胡说!”他突然狂怒起来,“就算是七星海棠,也不会那么快发作!你胡说!”。
“死、女、人。”他终于用舌头顶出了塞在嘴里的那块布,喘息着,一字一字,“那么凶。今年……今年一定也还没嫁掉吧?”。
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!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